他一把取下她頭上的兔耳髮箍,交還給老闆之後,二話不說地拉著她的手臂大步離開。
“欸?等、等一下啦!我有點想要買那個髮箍呢!”鍾熙耘有些不捨地回頭張望。
“買那個做什麼?都幾歲的人了,還戴那種幼兒園兒童的髮箍?不怕你的大頭把它給撐斷嗎?”
被潑了盆冷水,鍾熙耘也不怎麼在意。
“應該不會啦!那髮箍的彈性不錯啊!而且老闆也說了那髮箍很適合我,戴起來很可愛,你不覺得嗎?”
確實很可愛……回想起她頭戴兔耳髮箍,露出燦爛笑容的模樣,他的胸口就隱隱掀起一陣騷動,耳朵發燙。
這種不受控制的悸動令他感到慌亂,因此即使對上眼前這雙期望得到他認同的陣子,他仍本能地掩飾住自己的真實情緒,絲毫不想讓她察覺。
他用不以為然的語氣冷哼。“做生意的人,什麼違心之論說不出來?就算是一頭母豬,在他們的口中也美若天仙。”
鍾熙紜的笑臉一僵,像個洩氣的皮球,連肩膀都垮了下來。
“母豬?我有這麼慘嗎?”她悶悶地咕噥。
明明她覺得自己戴起兔耳髮箍的模樣還挺可愛的啊!難道真的是她的自我感覺太過良好?
“怎麼沒有?醜人就別作怪,你想害我失眠睡不著嗎?”情急之下,連習慣性的毒舌批評都脫口而出。
……他的意思是她長得太醜,會害他失眠?
鍾熙紜癟起嘴,心裡好受傷。
就算自己距離美女確實有一大段的距離,他也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麼狠吧?不過他說得這麼直截了當、毫不遲疑,大概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吧……見她一臉喪氣,姜泰瑞的胸口一緊,浮躁的情緒又再度竄了上來,他感到懊惱,怪責自己的口是心非,卻又拉不下臉道歉。
明明有股想要安慰她的衝動,偏偏這些話卻像是梗在喉嚨說不出口,溫言軟語實在不是他的作風,想逼自己說點什麼,竟只能僵在原地。
內心百轉千回,最後他只能若無其事地說:“真的想買的話,那就去買啊!”
“算了,我怕會害你作惡夢。走吧!還有很多地方可以逛呢!”
鍾熙紜強打起精神,試圖再度扮演稱職的導遊小姐,然而先前低落的情緒又湧上心頭,而這一回不論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縈繞胸口的那團低氣壓驅散,更找不回,開始的歡樂好心情了。
姜泰瑞跟在她的身邊,看著這樣的她,他也高興不起來。
人聲鼎沸的熱鬧夜市裡,兩人的腳步和心情都變得同樣沉重。
隔天下午,鍾熙紜手裡拎著一大袋剛買來的熱咖啡,前往“安家”集團的辦公大樓。
她在氣派的大門外停住腳步,滿臉猶豫。
剛才她正要幫主管出來辦點事,想不到在離開電臺前,同事卻臨時多交代給她一項任務,要她到“安家”索取衛生棉條試用品。
先前的那一批試用品早已經發完了,同事們的反應十分熱烈,因此想問問看能否再多索取一些。
身為助理的她,當然沒有理由推辭,只好乖乖地過來。由於擔心臨時提出的要求會給對方添麻煩,她連慰勞的謝禮……咖啡都買來了。
跟大家好好地打個招呼、提出追加試用品的要求……明明是很簡單的工作,可是她的心底卻升起一股抗拒。
抬頭望著眼前這幢壯觀的辦公大樓,鍾熙紜的心情複雜,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晚她到底有沒有害他失眠,她無從得知,但她自已卻失眠了。
一整個晚上,他的話不斷地浮現腦海,讓她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即使是像他這樣言辭犀利的人,一旦面對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