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告訴她?這樣的突然,這樣的不可思議,不可理喻,偏偏卻又是唯一的路。
他就這麼在屋外站了一夜,直到門咯吱一聲開了。小詞驟然看見他,驚了一跳。
“你怎麼了?”
計遙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呆呆地看著她。那樣美麗的紅暈原本是慣常出現在她的雙頰上,烘托著一個小小的梨渦。而最近,只有清晨起床時才可以見到。她的肌膚色原本很白,現在白到幾乎透明。
她將他拉進屋子,拉到火盆前。燃了一夜的碳,餘燼尚在,有殘餘的溫暖。
她將他的手拉起,罩在火盆上,他的手掌冰涼冰涼全然不是以往的溫暖熱和。
她急問:“你怎麼了?”
計遙看著她的纖細手指覆蓋在自己的手上,連看她的眼睛都沒有了勇氣。即便是在心裡思考了一夜,想好了說辭,這一刻說起來,仍是字字艱難。
“小詞。若是,若是我娶了別人,你的病就好了。你願意,不願意?”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不敢看她。
沒有聲響,連呼吸聲都沒有。他急了,抬起眼簾,見到一旺深邃無波的眼波,脈脈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良久,她薄薄的紅唇輕啟,低聲道:“我願意。”
他驚愕,沒有想到她如此平靜地答應。
“我,桑果說,我若娶她,她會讓薛神醫治好你。”
“真的嗎?”
計遙的眼眶突然紅了。他緊緊抓住她的手:“我,我無法拒絕,即便她是騙我,我也無法拒絕。我相信是真的。你也相信,好不好?”
她柔柔一笑:“好。我相信。”
他有些錯愕她的反應,沒有想象中的不肯,沒有悲痛。就那麼雲淡風清的聽從和接受。
他將她抱在了懷裡,低頭靠著她的肩上。厚厚的棉衣擋住了她的氣息,感覺不到熟悉的觸感。他有些惶恐,摟的更緊一些。
“小詞,你知道我的心裡……”他說不下去,也覺得此刻說這些毫無意義。
“我什麼都知道。我可以活著,可以看見你,也是很幸福的事,不一定要嫁你。”
他心裡酸楚的幾乎落淚,喃喃道:“我不會放棄你,我會一直照顧你。”
小詞低語:“不,我只要遠遠看著就夠了。”
她看向窗外,低聲道:“你看,落雪了,我的運氣還真是好。這就是柳暗花明,絕處逢生嗎?”
他說不出話來,雪一直在下,細細的鹽樣的雪變成大片大片的柳絮鵝毛。
“你去告訴她,就說你願意。”小詞催著他,放在他胸前的手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手掌下的心,跳的很慢,似乎盛滿了悲傷。
計遙站起身,猛的 一拉房門。雪隨風湧入些許,落在他的髮絲和肩頭。他匆匆離去。
小詞看著門框處的雪化的溼痕,抿起唇角笑了笑。
桑果顯然很驚異計遙的回覆如此迅速:“你真的願意?你不要後悔!”
計遙神色冷峻:“我願意,只要你治好她。”
桑果唇角輕牽:“不一定,我只是盡力。即便如此,你也願意?”
“我願意,只要你盡力。”
桑果的眼眸一亮:“那好,你先娶我。今日。”
今日!計遙痛苦不堪,仍想最後關頭,她能改變主意。
“你為什麼一定要如此,即便你真的喜歡我嫁給我,你也知道,除了她,我不會再喜歡別人。”
桑果蹙起眉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也一樣,喜歡一個人,再也不會喜歡第二個。”
她那種決絕的語氣,十分倔強。
計遙問道:“你的婚事難道薛神醫不過問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