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下了決定,艾倫將舌頭橫在牙齒中間。一般人或許會害怕疼痛咬不下去,舌頭上面佈滿了神經,一旦受傷,劇烈的痛楚足夠把人活生生逼瘋。然而對從小接受軍人訓練長大的艾倫而言,這種程度根本不在話下。
對方把他帶來了這間屋子後就放鬆了警惕,周身的殺氣都收斂了很多。就在艾倫準備趁人不備狠狠咬下去的時候,一隻手抬起他的下頜。
“住手,艾倫。”那個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欸?艾倫腦子一下子當了機。矇眼的紗布完全解開,他這才看清四周──那個擺設,那個佈局,還有牆壁上的照片,這裡不正是自己家嗎?!
黑子的眼罩也被摘了下來。一直押著他的男人拉下雨衣的帽子,露出赤色的發和異色的眸。
“抱歉吶,哲也,嚇到了吧。”
黑子呆呆地看著赤司。身後被捆綁的雙手已經沾滿了血,一路上黑子都在努力用指甲去摳繩子,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都裂開了。
赤司給黑子鬆了綁,見他小臉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赤司已經有點心疼了。待他看到黑子裂開的指甲,還有指縫裡乾涸的血跡,赤司幾乎要被悔恨自責的情緒給淹沒了。
“哲也,對不起,已經沒事了。”
事情太過出乎預料,艾倫迷茫地望著利威爾,“兵長,這到底是……”
黑髮軍人三兩下扯開身上的雨衣,洩憤般砸到地上,“抱歉,艾倫,這是我提議的。”利威爾的臉色因為挫敗而晦澀不明,“昨天,我帶整個班去了趟青幫下屬幾個娛樂會所,本來以為能捉到頭目,結果卻一無所獲。”
一想到昨天的失敗,利威爾就心煩意亂。這種勢力範圍極大的黑幫很難對付,一旦發力就要一網打盡。如果沒傷到他們的根基,打草驚蛇只會讓那些人的行動會更加隱蔽,變得愈發難以收拾。更嚴重的後果,可能是遭到對方惡意的報復。
利威爾自己是不擔心的,憑他的本事,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來一隊滅一隊。但艾倫是他的軟肋,小鬼太單純也太天真,那點格鬥術面對真正窮兇極惡的歹徒根本就毫無用處。
上班時間還好,下班後,艾倫經常和黑子一起。所以利威爾才會叫上赤司,兩人一起演了這麼一齣戲──第一是可以看看,自家媳婦面對危機時會不會做傻事;第二也是給自家媳婦提個醒,讓他們這段時間多多提防,小心駛得萬年船。
事實證明,利威爾對小情人還是很瞭解的。剛才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又一直關注著艾倫一舉一動,那個小鬼估計已經乾脆利落地咬舌自殘了。
“小鬼,我以長官的身份命令你,不管什麼時候,性命都是最優先的。”手指在艾倫柔軟的唇上撫過,“如果你還想著‘連累兵長不如去死’的話,信不信我再揍斷你一顆牙齒。”
“……我明白了。”
赤司悉心給黑子的手指做了消毒和包紮。那是他小心呵護疼寵的手,連盤子都不讓洗,好不容易養得白皙纖細十指蔥蔥,現在居然弄成這副樣子。赤司恨不得去買一臺時光機,讓時間倒流會今天上午。再給他一次選擇,他死活都不會跟著利威爾演這麼一齣戲。
“哲也,我知道你不喜歡有保鏢監視著過日子,當然,我也不喜歡,”黑子的面板很冰冷,赤司將他緊緊擁住,毫不吝惜地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沒有人監視你,相對的,也沒有人保護你。所以哲也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也不要去我不知道的地方,明白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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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情人節到來的滿心愉悅,被這件事一攪合,完全化為了泡影。沈悶壓抑的氣氛持續了幾天,就在兩位攻君思考著是不是應該放下羞恥心,穿女裝取悅一下愛人的時候,一個小天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