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這一句似乎輕描淡寫的話,在場人不約而同的面色畏懼,不自覺的後退一步,看著這齊娘子神情防備。
再看見街上不是什麼時候多了好些人,且衣著華貴神態倨傲,正是城中的大家名紳。
此時說話的便是一個詩書世家的大儒,在永慶府地位顯赫。
他的話音才落便又有人說話了。
“童老爺,這話說重了,齊娘子醫者父母心不過是憂心急症失不擇言罷了,你可別這樣說。”王同業說道,說罷不待童老爺再說話,忙看向齊悅,“月娘,快給大家賠個不是,你這是愛之深責之切,所以才如此說話。”
齊悅看著他,沒想到王同業能來,目光掃過,見王同業身後竟然還有王謙以及王巧兒,看樣子是剛從外邊回來。
他們臉上有擔憂以及搖頭的暗示。
“沒有,我就是這個意思,這不是我在詛咒你們,這是你們自己在斷自己的生路。”她抬起頭一字一頓說道。
這女人啊…。。。王同業眼中焦慮。
童老爺聞言笑了笑。
“齊娘子,這病你治好了就是你的功勞,那這沒治好的,就是大家的不是,這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他緩緩說道。
伴著他這句話,在場的其他人紛紛附和,那些方才被指著鼻子罵的家屬也回過神了。
“明明是你治不好!吹得大話!沒法收場,竟然說是我們的緣故!真是太荒唐,太可惡了!”
“我看到了,她根本就沒好好的治,她還往人的身上打尿呢!”
其中幾個家屬喊道。
尿?
此言一出,滿場更是驚愕。
那是因為有效性很低青黴素需要大劑量,但提出的數量根本不夠,不得已從注射過的病人的尿液中再次過濾提取急用。
“你家男人死了?”齊悅看向那位家屬,問道。
家屬一愣,看了眼自己家還躺在擔架上的親人,因為方才抗拒搬離,他們把人搶了出來,此時看來這個病人雖然還沒精神,但意識已經清醒了,面色也褪去最初那灰白,有了人氣。
“我能治好就是能治好,我用什麼法子治好,關你們什麼事?”齊悅看著他問道,“你要命還要挑揀治病法子?你是不是有點沒良心了?”
家屬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站在後邊的王巧兒激動的眼發亮,太刺激了,被這麼多人圍著指責,那女人竟然還如此的蠻橫,真是…太刺激了!
她伸手拉了拉父親的衣袖。
“巧兒,別鬧。”王謙低聲說道。
“爹,你快站出去,幫齊娘子說話!”王巧兒說道,一面伸手推他,“快,快,你不是很能說,一張嘴頂十張,你要是幫齊娘子,一定能說過這些傢伙們!”
王謙伸手捂住她的嘴。
“休的胡言。”他低聲喝道。
“爹。”王巧兒掙開,跺腳瞪眼,“現在你不幫她說話,誰幫她?你不是要娶她給我當繼母嗎?”
王巧兒的聲音尖細,雖然場面亂哄哄的,但還是引得四周有人看過來。
王謙伸手抱起她,再次捂住她的嘴。
“巧兒,大庭廣眾之下不得肆意妄言。”他低聲喝道,神情嚴肅。
王巧兒看著他果然不說了。
王謙神態緩和,看了眼場中。
“萬事不可莽撞,要思量周全,尤其是眾意,眾意只可順然後才能控之,先生難道沒講給你聽嗎?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大禹治水非堵而是引…”他低聲說道。
話沒說完,就聽有急促的馬蹄聲從街角傳來,瞬間逼近,同時場中有男聲響起。
“沒錯,像你們這樣沒良心的人,可不就是註定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