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秀派來的人,送來了一個其貌不揚的行李箱。
對方放下東西之後,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就離開了。
“行李箱?”賀深看著眼前這個灰撲撲,明顯已經有一點年頭了的行李箱,不由微微皺眉,“這個行李箱……難道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雖然白文秀真正送來的是箱子裡的東西,但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用一箇舊行李箱裝這麼重要的東西,以賀深對白文秀的瞭解,他知道白文秀這個動作肯定不是毫無意義的。
“那裡好像繡了什麼東西。”裴淵指著行李箱上的一處地方,他上手一摸,得出結論,“這個針腳不是機器繡的,應該是誰親手繡的。”
賀深湊近一看,發現上面繡了一朵雲,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姜雲繡的。
他以前看過姜雲的日記,知道姜雲有一段時間特別喜歡做手工,經常繡東西織東西,還給肚子裡的寶寶織了很多小毛衣小鞋子,只不過陸琴琴進門之後,就把那些東西通通處理掉了。
不僅如此,就連姜雲以前穿過的衣服,用過的東西,拍過的照片,基本都被陸琴琴處理掉了,陸琴琴致力於清除姜雲留下的一切東西,以此消滅姜雲在賀家留下過的所有痕跡。
賀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陸琴琴那些小動作,畢竟姜雲都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比一個活人重要呢?如果不是管家趙伯悄悄藏起了姜雲的日記本,賀深也不可能看到姜雲的日記。
既然這個行李箱上有姜雲親手繡的雲,說明這個行李箱應該是姜雲之前用過的,是姜云為數不多沒有被處理掉的遺物。
賀深沒想到白文秀那裡竟然有姜雲的行李箱,當然,從狀態來看,這個行李箱並沒有得到精心儲存,又破又舊還落滿了灰塵。
行李箱可能是當初被賀家哪個下人隨手塞進了儲物室,所以才躲過一劫沒有被陸琴琴銷燬,後來被白文秀髮現了,便當作人情順手送了過來。
賀深垂著眼睛,用指腹摩挲著行李箱上繡的雲,彷彿隔著歲月長河,看到了年輕的姜雲在行李箱上繡東西的模樣,針腳不算太整齊,但很密很細膩。
姜雲一個千金大小姐,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應該沒幹過什麼針線活,但賀深從日記本里看到,姜雲當初為他親手織了很多東西,因為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她乾脆每樣東西都織了兩件,還給孩子準備了漂亮的小裙子小頭花。
可惜那些東西賀深基本都沒怎麼用上過,姜雲去世之後,即使賀家不會虧待賀深,給他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東西,可那些機器織出來的東西再好,又怎麼能和姜雲親手織的比呢?
裴淵也知道這件事,他打量著賀深的神色,忽然開口安慰道:“沒關係,以後我也可以給你織毛衣。”
賀深勉強笑了笑:“你還會織毛衣?”他這一下真是有點意外了,裴淵看上去和姜雲差不多,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哥,居然還會織毛衣?
裴淵不以為然地說:“之前有一段時間我媽和裴音音都愛上了編織,裴音音想織圍巾,結果織到一半就沒耐心了,我媽喜歡十字繡,要繡清明上河圖,也是沒繡多久就放棄了……後來她們就讓我來收尾,我學了一下,幫她們弄完了。”
賀深:“……”果然學霸不愧是學霸,就連學編織十字繡都是一下子就上手了嗎?
賀深有些意外,沒想到裴淵居然還學過編織,而且真的會織東西,想象一下裴淵優雅織毛衣的樣子,他有些想笑,又覺得心軟軟的。
很多男性尤其是alpha,提起編織就覺得是女性的愛好,即便內心喜歡也會羞於啟齒,但裴淵顯然沒有這樣的刻板印象。
裴淵轉移話題之後,賀深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笑了一下,開啟了那個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