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吟當初對金聖龍愛得有多深，現在就有多恨，如果不是暫時還站不起來，她早就一巴掌扇在金聖龍臉上了。

植物人對外界也是有感知的，他們就像睡著了一樣，能感覺到外界的變化，能聽到周圍的人說話，但卻一直醒不過來。

這十幾年來，宋小吟早就在漫長的歲月中為當初的衝動後悔了，如果她當時就已經死了也就算了，偏偏她沒有死成，變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只能每天一遍又一遍地反思和後悔。

她能聽到金奇林每天給她擦身體時說的那些話，她能聽到金奇林嗓音的變化，從稚嫩到青澀再到逐漸成熟，卻無法親眼見證金奇林的成長，也無法參與其中。

宋小吟每天一遍又一遍後悔，她何必為了金聖龍那樣一個人渣放棄自己呢？

她為了金聖龍的錯誤懲罰自己，不僅只能半死不活地在病床上躺了十幾年，而且還缺席了兒子的成長，如果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絕對不可能再重蹈覆轍了。

所以金聖龍在她醒來後的一切言語和表現，她只覺得可笑，沒有絲毫的觸動。

如果是十幾年前的她或許會被金聖龍的這些手段騙到，但十幾年後的她卻已經心如止水了，她一眼就看穿了金聖龍那隱藏在花言巧語下的算計和心思。

宋小吟冷冰冰地說：“金聖龍，你是不是覺得我宋小吟是傻子？我已經被你騙過一次了，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被你騙一次？”

金聖龍顯然被宋小吟這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就連金奇林和賀深都愣了一下，尤其是金奇林，他沒想到文文弱弱的宋小吟，竟然也有這樣直接反擊金聖龍的勇氣。

“沒錯！”金奇林很快咬牙附和，“你真把自己當成大師了，把人心當成可以隨意玩弄的玩具嗎？不好意思，你這一套已經沒用了！”

金聖龍面色一僵，他的臉被宋小吟用力扔出的玫瑰花砸得一片通紅，他當了這麼多年的上位者，從來只有別人討好他拍他馬屁的份，他什麼時候這麼放下身段哄過別人？結果對方卻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但想到宋小吟手裡那《宋氏百草錄》下半部，他又咬咬牙忍了，當初他僅憑《宋氏百草錄》上半部就獲得了巨大成功，以一己之力創辦了龍吟藥業，並重新振興了金家，雖然如今他已經名利雙收了，但這不妨礙他想要更大的成功。

“小吟，我知道你還怨我，我不會強求你的原諒。”金聖龍苦笑了一聲，把那束玫瑰花撿了起來，一臉悵然地抱進了懷裡。

“醫院是我唯一可以想見你就能見到你的地方，你想離開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以後如果你需要幫助，記得第一時間聯絡我，我無論如何都會幫你的。”

金聖龍知道宋小吟如今一腔幽怨，必然不可能那麼輕易原諒他，於是他決定以退為進，暫時先讓宋小吟喘口氣，再來欲擒故縱，若即若離。

如果換成別人的話，他絕對不可能有那麼多的耐心，多年來的身居高位養尊處優，已經讓他聽不得半句逆耳的話，凡事也不會後退讓步，只有宋小吟一次又一次讓他退讓，讓他挫敗。

然而金聖龍看著宋小吟那張十幾年不變的美貌容顏，又忍不住心旌搖曳了起來，尤其是有了尹靈的對比，越發襯托得宋小吟眉清目秀氣質出塵。

這些年來尹靈一直用心保養，無數昂貴的保養品堆砌出來的效果確實很好，外界都稱尹靈保養有加，貌若少女。

只有金聖龍這個枕邊人才清楚，尹靈那厚厚的化妝品下，其實已經長出了不少的皺紋，那滿頭的黑髮也都是後天染的，其實早已有了不少的白髮。

每天睡覺之前，他都會看到尹靈卸妝之後的皺紋，偶爾也能看到她的白髮，這些蒼老的痕跡讓他心生厭惡，儘管他很清楚這些都只是人類正常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