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過去一個月到——
日子進入四月,也是邢冰消豢養私兵案到約定的結案時。
邢冰消自地牢裡出來,趙程月破格參加朝會,太后也來了。
朝會上——
眾臣分列而立,中間空出一個可三人並肩而行的空位。
此時空位中央站著兩人。
嬌小的是趙程月,高大的是邢冰消。
趙程月斜了眼瘦了的邢冰消一眼,沒變白,反而曬黑了。
看著這一個月,可沒少在日頭下跪,這可不符合坐牢的樣子。
賢王顯然也意識到不對,可他依舊自信不已。
吳王再次站出來,將邢冰消豢養私兵的罪名又重新說了遍,並且又拿出一些證據,補齊之前的證據鏈中可能出現的漏洞,讓之前上交的證據更加完美無缺。
“這是邢冰消身旁隨從的證詞,證據那段時間,邢冰消的確不在上京城,出京了。”
“他一個京官,沒有公務,照理說不得出城……”
趙程月穿著超一品惠民郡主朝服,頭上戴著象徵身份的鳳羽簪,兩旁流蘇自耳旁垂下,沉靜站立,自有一股威懾。
吳王把他要補充的罪證都補充完了。
趙程月才自袖子裡拿出三張證詞,不急不徐的讓太監拿到皇帝御案前。
在場以後有人都盯著趙程月,試圖看清趙程月讓人遞上去的是什麼。
“這是刻章的楊鋒的供詞,楊鋒是楊延的兒子,習得他父親一手刻章的好技法,自他父親故去後,就是楊鋒繼承這一家族技法,當初楊延在宮中的工部做過工匠,也給許多官員等刻過印章。”
趙程月不急不徐、風輕雲淡的陳述著事實。
“楊延退下後,將許多印章的花紋都傳給其兒子楊鋒,不巧,當初給邢大人刻印的就是楊延,”趙程月做了個請的手勢。
沒一會兒,楊鋒就由宮中的御前帶刀護衛押進了大殿內。
楊鋒嚇得渾身打哆嗦。
吳王臉色卻變得難看。
趙程月不經意的掃了眼賢王一眼。
賢王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眼中閃過不甘之色。
“小人只是拿了一筆錢,幫忙刻了邢侍郎的私人印章,其他的,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楊鋒直接五體投地趴跪在地,身體抖成篩子,都不用怎麼問,竹桶倒豆子,就把他知道的那點事情都抖落出來了。
“另外兩份證詞是楊鋒帶的兩名徒弟的,他們當時也瞧見,的確有人拿了一大筆銀錢給楊鋒,讓其私刻邢大人的私印,”趙程月神色從容的說。
大殿內所有人面面相覷之後,忍不住小聲討論起來。
“這次是指證邢大人豢養私兵,那這私印不是邢大人蓋上的,那這……罪名還成立嗎?”
“這銀錢是自邢大人名下財產調出來的,是事實吧?那邢大人也是給了那些私兵大筆銀兩,這是事實吧?”
“……”
皇帝看向邢冰消。
邢冰消不看皇帝,而是看向趙程月,看向太后,對二人頷首。
“關於邢大人名下布莊,將大筆銀錢供給不知何人豢養的私兵之事,”趙程月又自袖子裡拿出一沓證詞。
“這是當時撥出錢的掌櫃的供證,這些,則是證明掌櫃收了不明錢財的證據,這裡有掌櫃收的贓銀,順著贓銀的字號查,總還能再查到些什麼吧?”趙程月不急不徐的將一沓證詞分成兩份,然後讓太監遞給皇帝。
“臣不行,錢莊都與皇族有關,臣無權插手調查,”趙程月神色平靜的解釋了句。
吳王嘴角抽搐著。
賢王則已經半垂著眸,露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