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說著,抬手將散下來的額髮梳攏到腦後,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然後想起來什麼似的笑了笑:“差點忘了,我們在加拿大聊得還算愉快,他說了些個人資訊,也是H市生人。”
安檀來了點興趣:“難怪你能把人挖回來,原來是同鄉。”
“不只。”容宴西眨了下深邃的眼睛,原本是想把這事當個玩笑說給她的,結果話到嘴邊,想起對方也是個事業有成,相貌出眾的成年男人,心中危機感油然而生,改口道,“他很久沒回來了。”
這話接的突兀,聽得安檀心如明鏡的發問:“你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句吧?他總不能是我的熟人吧。”
浴室裡頓時變得沉默起來。
安檀微微睜大了眼睛:“所以是誰?”
她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真不記得自己有當建築設計師的熟人。
容宴西懊惱於方才多話的同時只能是繼續往下講:“他叫陸知節,年齡比你大一歲,從前也在一中讀過高中,不過高三上學期就出國去了,你們興許是同級。”
“是不是知的知,節制的節,然後個子挺高,眼角有顆痣,人挺白的?”安檀一鼓作氣的說了不少特徵。
容宴西話音變得艱難起來了:“除了最後一條,其餘的都對。”
安檀笑了笑,目光燦爛無比的接話:“我們不僅是同級,更是同班同學,他從前唸書時成績就非常不錯,聽說家境也好,到了高三上學期,忽然就轉學去了國外,突兀的甚至沒有告別。”
高三對中學生來說實在是很關鍵的一年,通常情況下很少有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轉學,當初陸知節的舉動真是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幸而高三生活實在忙碌,大家討論幾句也就過去了,最終掀起波瀾的還是段艾晴的落榜。
安檀想起段艾晴跟保送名額失之交臂的事,神情頗為沉重的嘆了口氣才繼續道:“如果陸知節沒有轉學的話,興許艾晴當時就不會過得那麼煎熬了,他是段艾晴最好的異性朋友,沒有之一。”
容宴西忐忑不安的追問:“那你們的關係豈不是也很不錯?”
他開始後悔把陸知節挖回國內的事了,陸知節名校出身,工作履歷優秀,就連先前同容氏的合作都十分愉快,簡直就是六邊形戰士,但僅憑跟安檀關係好這一項就夠他把分給扣乾淨了。
安檀在熱氣氤氳的浴室裡站了這麼久,不免有些頭暈,見容宴西一副如臨大敵,剛從醋缸子裡泡出來的模樣,哭笑不得的扶著洗手檯道:“你該不會連陸知節的醋都吃吧?”
容宴西目光遊移的看向一側,注意到她手下動作後,連忙上前扶住她,轉移話題道:“你快別站著了,先出去休息吧。”
離開封閉的浴室後,空氣變得新鮮多了。
安檀的不適瞬間得到了緩解,她見容宴西一臉緊張,笑得眉眼彎彎:“我只是感覺有點悶而已,沒什麼大礙,你這副表情搞得就好像我馬上要生了似的。”
“我跟著帶教老師實習時,經常會在走廊裡遇到陪產的準爸爸,他們之中有些人就是你剛剛那副樣子,神情慌張,肌肉緊繃,嘴唇抿成一條線,看起來跟快哭出來似的,讓我都緊張了。”
在婦產科工作這麼多年,她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聽得容宴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不是這副樣子的人都是些什麼表現?”
再過四個多月就是安檀的預產期了,他也是時候開始做心理建設,免得在走廊裡失態了。
容宴西這時還不知道,有些事別說是做心理準備了,就算是提前演練過都不見得有用,他一本正經的等著安檀答覆,表情嚴肅的像是在聽工作彙報。
安檀在一側沙發上坐下,慢條斯理的回憶起來。
“那可就多了去了,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