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說到這裡,垂眸頓了一下說:“都說男女思維差異大,我最早意識到這一點就是在段艾晴身上,她這個人看起來風風火火的,但其實很容易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是個中性詞,帶來的並不一定全都是負面影響。
可安檀能回憶起來的跟段艾晴有關的事,卻沒有一件是好事:“我怕她這次再選錯人,以後就真得要看破紅塵了。”
不是每個人都有斬斷過去,用冷靜得近乎冷酷的理智讓自己重新站起來的勇氣的。
安檀經歷過這樣的痛苦,不想她最好的朋友重蹈覆轍,她正惆悵之時,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一隻溫暖寬闊的大手包裹住了。
容宴西微微蹙著眉心說:“你的手怎麼這麼冷?不是都說孕婦體熱麼?”
話題就此被不動聲色的轉移了。
安檀眸中愁緒微淡,她笑著問:“你是不是又看我整理的資料了?”
雖然暫時不用去醫院上班,但她並沒有停下自己的步伐,而是一邊研讀與孕期反應相關的資料,一邊以自己的切身體驗為例,撰寫起了論文的初稿。
容宴西眸中只映出了她一個人的面容,彷彿其餘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他話音中盛滿了無奈。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但你最近越來越嗜睡了,陽光房裡很溫暖,最近又是夏季,倒是沒有著涼的風險,可你每次看資料看到一半睡著,都是忽然間發生的,我聽不到聲音是真得擔心。”
說話間,電梯已經重新升到這一層了,他不用她操心任何事,按下開門鍵讓她先進去,然後才緊隨其後的跟到身邊,並且微微往前挪了半步。
這樣一來,就算下行過程中再有其他人進電梯,他也照樣能擋在她身前,免得她被擠到。
安檀略顯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算上今天,她懷孕就快六個月整了,兩個孩子在她腹中一天天的長大,所需的營養也越來越多,相應的,帶給母體的負擔也越來越重。
“你不用擔心,我現在的反應都在正常範疇內,你要是不信,我回去再找幾篇論文給你看看也是一樣的。”她用最平和的語氣答覆道。
容宴西見安檀不想多談,自然只能是順著她。
他們抵達樓下時,段艾晴的車已經消失不見了,看樣子是先載著陸知節回醫院去了。
安檀看一眼他們離去的方向,除了微微嘆口氣外,暫時也做不了什麼了,她這一陣為旁人操心太多,差一點忘了自己身上也還有一件沒說清楚的事。
雙胞胎早產的風險遠遠大於單胎,她得讓容宴西有個心理準備才行。
只是他最近一看就是在腦海中緊繃著那根弦,必須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才行,否則她還沒亂,怕是他就要先亂了。
安檀不想再多照顧一個人。
開車回家的路上顯然是不能說的,否則很有影響安全駕駛的風險,她獨自坐在寬鬆舒適的後排,時不時的就抬眸看一眼前方路況,素面朝天的面容中因此籠罩了淡淡的憂鬱。
容宴西注意到了,但是看破不說破,怕她會因此有心理負擔。
兩人各懷心事的回到了家。
晚飯已經做好了,一進玄關就有魚湯的香氣飄出來,是白阿姨和桂鳳枝提前準備好了飯菜等他們回來。
這顯然也不是個說重要的事的好時機。
安檀欲言又止,暫時把話壓回到心底,在長輩們面前恢復成了沒事人的模樣。
容宴西數次想問她是不是又有了心事,也尋不到開口的機會,只能藉著給寶寶挑魚刺餵飯的間隙偶爾看她一眼。
安檀一皺眉,他心口就止不住的跳,那感覺跟心悸一模一樣。
兩個人如此熬到晚上,沐浴完畢回到臥室之後,不約而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