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被從頭到尾砸了個徹底,擋風玻璃碎得跟蜘蛛網一樣不說,就連輪胎也被紮了,這副樣子別說是開走了,就連修都沒法修。
容宴西下意識的握住了安檀的手,心中感到一陣後怕,他真是安逸日子過久了,竟然連陳焱話音裡的餘韻都沒聽出來。
所謂的考慮考慮根本就是在給他施壓!
容宴西面色冷到極致,手上的力道倒是還控制得很得宜,生怕一不留神弄疼了安檀,可安檀還是有所察覺的輕輕回握了他,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安撫。
“不要緊的,醫院裡有監控,只要他留下破綻……”
安檀說著,話音漸漸低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是她也意識到了趁機將陳焱抓捕歸案的可能性到底有多低。
借交通事故的名義殺人的事尚且能找到人頂包,沒道理在這小小的砸車意外上翻船。
果不其然,醫院保安順利查出監控交給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在場的路人也提供了可靠的證詞,就連到案的嫌疑人都是出現在畫面裡的那幾個,可偏偏他們沒一個跟陳焱有關係。
警察一看到這幾個頭髮染得堪比雞毛撣子的未成年人就心煩,拔高音量斥責他們:“一個個的案底都快比檔案厚了,到底還知不知道要臉……”
容宴西站在調解室外聽得清清楚楚,頓時覺得連這個門都不必進了。
裡面坐著的這幾個人一看就是頂包的,雖然價格不見得能貴到哪裡去,但卻勝在付出的代價小,有了未成年這道免死金牌,連被關幾天都不用。
安檀的看法跟他是一樣的,輕嘆一聲道:“算了,我之前還是太天真,竟然覺得陳焱會露出破綻,他找這樣的混混來給你添堵,怕是一早就打算好了,就算你猜得出是他,也沒有證據。”
負責解決此事的警察很快就出來了,委婉的對他們表示,礙於年齡原因,這幾個人都沒法被拘留,賠償倒是可以商量,只是耗費的時間恐怕會很長,因為聯絡不到這幫人的監護人。
容宴西還不至於要為了一輛車大動肝火,當即揮手錶示算了,只問:“他們做這種事總該有個原因吧?”
“這……”警察都覺得理由難以啟齒。
“他們說沒別的意思,就是你來的路上開太快了,車又特別得好,所以他們看了眼紅,要我說這幫小子就是年紀太輕沒經過毒打,最大的一個才十四,等再過上幾年,肯定會知道後悔!”
這個年齡卡得也真是有夠極限的,擺明了是陳焱見容宴西油鹽不進,所以要故意噁心他,簡直就像是腳背上的癩蛤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安檀長長的舒出一口氣,白日裡做剖腹產手術,成功幫心衰孕婦誕下女兒的喜悅都因此淡去許多。
相比之下,容宴西看起來倒是冷靜得多。
如果不是三天後偶然在社會新聞版面上看到陳焱被劫匪毆打的新聞,她只怕就真要相信容宴西是轉性了。
現在看來他還是那個他,吃了這麼大的虧是不可能忍氣吞聲的。
安檀在容宴西不惜在見完客戶後,堅持開車跨越小半個城市,特意來找她吃午飯的間隙裡勉強壓住上翹的嘴角,把儲存下來的新聞頁面給他看了看。
“喏,陳焱最近也是夠倒黴的了,你瞧這標題寫的——震驚,拋棄妻女開始新生活,金融新貴深夜獨行為哪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呢,我是真佩服寫標題的記者了。”
容宴西在她面前是不設防的,這時就眉心微蹙的脫口而出道:“這件事可跟我沒關係,我只是——”
他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想把話給忍回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安檀預料之中的笑了:“所以這件事果然跟你有關係。”
容宴西摸了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