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想到陳焱推開她的那一幕,不由忐忑的問:“你是在想剛才的事麼?他這次確實是見義勇為了,不過……”
在沒證據的前提下,接下來的話不好說,可正在她措辭之時,梁冰冰已經平靜接話:“你也覺得這車禍發生的很突然,對麼?”
有了這句話打底,安檀多了分信心,這才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懷疑這是他的苦肉計,這一招風險雖然高,但是收益也很大,順利的話,甚至真有把之前程先生的事裡的嫌疑一併洗清的可能。當然,尋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覺得事情太巧了。”
“程先生出事到現在,才過去不到三個月,這麼短時間內接連發生兩起車禍,稍有腦子的人都會把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繼而認為幕後之人是個衝動沒計劃的莽夫。”
陳焱顯然不是個莽夫,他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一直是陰鬱狠辣,心思細密,這樣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出如此蠢事的。
但如果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呢?
安檀畢竟不熟悉他,只能把話說得點到為止:“梁小姐,我知道自己不該把人往壞處想,不過凡事還是謹慎些為好。”
梁冰冰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失悲慼的閉了閉眼睛說:“安醫生,我想你應該是猜對了,剛剛在來醫院的路上,我就在想該如何證明這一點,但到現在也沒想好。”
難怪她在來醫院的路上會是異乎尋常的平靜。
安檀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你要先回去休息麼?”
這事要真是陳焱安排的苦肉計,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個三長兩短,與其費事在這裡等,倒不如早點回家去。
可梁冰冰仍舊是搖頭,眸中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說:“安醫生,你和容先生先回去吧,我接下來有點事要處理。”
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她為今天的“重逢”做了不少準備,本以為還要費上一番功夫,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裡是醫院,你千萬不要亂來。”安檀不失擔憂的提醒。
梁冰冰個性極烈如火,她要是真一時衝動把不惜將旁人拖下水,也要用揭開舊傷的方式算計自己的陳焱給掐死了,那倒是沒什麼好意外的。
聞言,梁冰冰卻是笑了:“你放心,我不會……在這兒亂來的。”
話音裡的停頓似乎不太妙。
不等安檀再多打聽,容宴西拿著幾張單子找了過來,他是來勸她們回去的:“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至於陳焱,他除了皮肉傷就是輕微腦震盪,不過人還沒醒。”
說這話時,他微微蹙了眉心,是感到有些奇怪。
照醫生的說法,陳焱不該昏迷這麼久才對,難不成是受了內傷?
安檀從醫生的角度解答:“可能性不大,他不是已經被推去拍過片子了麼?大概就是撞暈了吧。”
她難得對病人這麼無情。
梁冰冰譏誚道:“沒關係,你們不用管他。對了,他的醫藥費就由我來付吧,容總,還有需要簽字的檔案的話,也一併交給我吧。”
容宴西看出她的目的,並沒有多問,直接就照她的話做了。
梁冰冰做完這一切,也沒有進病房看望陳焱的意思,留了個電話給護士,毫不留戀的就跟他們一起走了。
臨出醫院大門時,安檀還是不放心她:“梁小姐,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寶寶吧?”
梁冰冰的步伐登時頓住,內心顯然是有這個想法的,可片刻之後,她硬生生的忍住,轉而搖頭道:“不了,寶寶有時候像我,有時候像那個人,萬一我去的不是時候怎麼辦?我們的緣分大概就這麼多了。”
她現在能為寶寶做的最有意義的事就是儘可能的少見這孩子了。
容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