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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記得每天想我

黎昭答應了傾奇者暫時當他的老師,教導他關於一些人類交往的常識和知識。很快就意識到,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你還不認識字吧?”黎昭盤腿坐在高高的石頭上,一手支著臉,另一手捏著根之前的枯樹枝。

傾奇者“嗯”了一聲,他同樣端莊地坐在黎昭對面。儘管黎昭已經說了不必,他仍然以一個標準的禮儀跪坐著,大概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對她的尊敬。

“文字可是溝通的橋樑呢。”黎昭說,“我先教你寫字吧。”

傾奇者點點頭。黎昭從高高的石頭上跳下來,向他伸手,遞過去一根枯樹枝。

傾奇者看著黎昭的手勢,模仿她握著樹枝,也從跪坐的姿態站直了起來,並肩走到沙灘上。

兩個人並行的腳印一排排,歪歪扭扭,像螞蟻。

等到黎昭提筆的時候卻遲疑了。

傾奇者轉過頭看她:“怎麼了?”

為了更好的教學,黎昭蹲在他的旁邊,傾奇者轉頭的時候那頂做工精細的幕簾就直直磕到了她的肩膀,黎昭一個踉蹌,傾奇者趕忙緊張地伸手去扶。

“抱歉!你沒事吧?”

“唔……沒事。是我自己走神了。”

傾奇者擔憂地看著她,想了想,把幕簾取下,放到身後的石頭上。未經打理的長髮散落下來,跟他本人一樣柔順又乖巧。

“你的頭髮被風吹起的樣子很漂亮呢。像紫色水母在深海里呼吸。”黎昭看著他,感慨說。

傾奇者有些不好意思,默默挪到她身邊,抱住膝蓋地蹲下,低頭去看沙灘。

之前寫下的“噩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海水吞掉了。黎昭揉了揉右肩。移動手指寫字時牽扯到背後的傷口,書寫有點困難。乾脆換了左手。

有考慮過該教提瓦特語還是她現實裡的文字,想了想這總歸只是一個夢,所以最後選擇了現實裡的文字。

提瓦特語也是由符號根據不同的排列組成不同的含義。而中文是象形演變。

黎昭認為中文是世界上飽含感情,最蘊含豐富的語言。她想帶他走近一點她的世界。

所有的字帖都繞不開“永”字。

黎昭在沙灘上寫下“永”。她也使不慣左手,寫得磕磕盼盼。不過雖然過程很漫長,但是勉強能看得清了。

“就這個。”她丟掉樹枝站起來,“你把它練好,就基本上能寫好每一個字啦。基本包括了所有的筆畫。”

傾奇者認真地點頭。人偶靈敏的關節很輕鬆就模仿到了黎昭的筆觸。

海灘旁邊,有隻漆黑的烏鴉叫了幾聲。黎昭偏頭看過去,烏鴉展開黑色的羽翼,遮住鳥窩裡未孵化的蛋,警惕地看著她。

黎昭撇撇嘴,扭過頭,去看傾奇者練得怎麼樣了。

“看著是像模像樣的……”

不得不說,人偶的靈敏和學習能力都是極強的,從一開始找不到結構,到後來筆觸明顯流暢了許多。

“你再寫幾個字呢?”黎昭活動了一下手腕,雖然依舊很痛,但在可忍受的範圍內,給他示範。

傾奇者很快地完成了。他寫得很迅速,基本上看一遍就能用樹枝畫出來。就算是艾爾海森在這兒高低也得誇一句“雖然你的作品沒有創造力,但是可以看出來,模仿的本領不錯”。

可是……

黎昭忍不住說:“好像我的筆跡啊。”

人偶書寫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筆畫,都帶有黎昭特有的字型風格,甚至連凌厲的筆鋒都學了過去。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

不對,沒有手把手。

就,蠻怪的。

好像從印下那個神紋開始,心中的古怪感越發強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