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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殷鶴州檢查完身體後,只需要等待十幾分鍾,就能拿到所有的檢查結果。

一隻老邁的白髮雌蟲擦了擦眼鏡,“身體沒問題,就是之前戰場上留下的暗傷需要調理一下,還有骨翅上受過傷的地方還沒有長好,下次會更容易出事,要是有條件,就買些養護藥膏,或者多泡泡修復液也行。”

“是這個嗎?”坐在一邊聽醫囑的沈瑜棠把那隻雌蟲剛送過來的藥膏拿出來。

白髮雌蟲眯著眼瞧了瞧,“就是這個,價格是貴了點兒,但效果卻是最好的,長期塗也沒有什麼危害。閣下要是不缺消費點,也捨得給雌君消費,就可以多買一些屯著。”

“它的配料越來越稀少了,後續可能會下架。”

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至少沈瑜棠這麼覺得。

“那麻煩醫生多開個條子,我們走的時候多買一點。”

“行。”

殷鶴州對自己的翅膀也很在意,中途還想把沈瑜棠支出去,自己再和老醫生談談,但凱爾已經離開了,沒有蟲能幫他盯著。

於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加了一個聯絡方式。

沈瑜棠也湊上去,“把我也加上。”

白髮雌蟲笑得很和藹,率先加上了沈瑜棠的光腦號。

“像您這麼關心雌君的雄蟲,我還是頭一次見。上個月我也接待了一位翅膀受傷的雌君。”他好像回想到了什麼非常慘烈的畫面,眼底還殘存著揮之不去的氣憤之情。

“他的翅膀被他的雄主摘下來了,沒有透過醫療器械,直接是……送到醫院裡來的時候,血染紅了整張床,好不容易救回來,可連醫院都沒有住幾天,就被帶了回去。”

白髮雌蟲哀傷極了,他也是雌蟲,也有翅膀,只不過他的運氣還行,嫁的雄蟲雖然喜歡吃喝玩樂了點,但很少動手。

為了賺錢,還將他們放出來工作。

可沒經歷過不代表他不能感受到那種痛苦,那撕心裂肺地痛呼聲,和死氣沉沉地呼吸,光是想想就能讓他心口一窒。

白髮雌蟲望向殷鶴州,眼神裡沒有羨慕或者嫉妒,有的只是期盼和哀傷。

“雌蟲的翅膀遍佈神經,是身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旦被破壞掉,雌蟲的整個身體就會陷入紊亂,自愈能力會大大削弱,嚴重的甚至會導致死亡。”

這似自言自語又似警告的話,是他能幫助其餘雌蟲的唯一方法。

沈瑜棠沒有讓這句話落空,而是認真地答應,“我會做到的。”

這種行為和殺人狂魔有什麼區別?

他可打小就是遵紀守法的好孩子,絕對不會做出殺蟲或者變相殺蟲的行為。

白髮雌蟲欣慰地拍了拍殷鶴州的肩膀,明明已經是蒼老到佝僂的身體,卻突然變得寬厚偉大了起來。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的同類。

即使作用微小,但從未放棄。

可能是這個事件太過沉重,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沈瑜棠沒有甩開殷鶴州他的手,而是反客為主扣地緊那隻乾燥溫暖、帶著一層厚繭的手掌,無聲的安慰著他。

上了飛行器,沈瑜棠把裝滿藥的袋子放好,然後斟酌著開口,“藥膏我們買了十個療程的,現暫時用著,等這個月結束了,我們就有新的購買資格了,到時候再買。”

殷鶴州無奈極了,“雄主,這些藥膏也是有保質期的,買的再多也是浪費。”

他其實沒有沈瑜棠想的那麼難過,他在邊緣星待了七年,從18歲參軍到25歲成大校,他經歷過數次生死,也和無數戰友話別。

可能早上還談笑風生的好朋友,晚上再見就是一具拼湊不全的屍首。

連早就準備好的遺書都是他們幫忙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