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方手中接過球時,日暮杉看著面前這會低著頭的沉默少年。 心裡面有些擔心。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自他認識這位澤村學弟第一天起,就已經清楚地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那份對‘投手丘’的執著。 現在就這樣被換下來,真的沒問題嗎? 日暮杉想說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是發現自己這會什麼也說不出來,也沒有那個立場去說。 難道他能說,自己這就去跟監督說不上場投球了嗎? 不,不能。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作為‘得益者’的他,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也沒有那個資格去說。 就在日暮杉已經打算,就這樣默默完成投手之間的交接時,卻見—— 原本一直低著頭的少年,卻是忽的抬頭,露出了明亮的眼睛。 臉上沒有任何的怨憤,露出大大的笑臉,眼裡是滿滿的真誠,然後是用很鄭重地表情看著自己說道,“日暮學長,接下來就拜託你了。” 沒有一絲的怨憤,有的僅是滿滿拜託的那份心意。 意識到這一點的日暮杉說不出這一刻的自己是怎樣的一個心情,他只聽得到自己在這會說道—— “恩,接下來就放心地交給我。” …… “第五局下半場,在青道一年級澤村選手拿下一個出局數後,青道做出了更換投手的決定,換上場的投手為……” 在比賽解說員的聲音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此刻站在投手丘上的那道身影上。 “終於上場了呢。” “是啊。” …… 對於那些同日暮杉交過手的人來說,來看比賽的他們這會看到這傢伙終於上場了的時候,心情不約而同都有些複雜。 希望他能贏,又不希望他能贏。 不過相同的都是想要看看在對手是稻城這樣的對手時,這傢伙會有怎樣的表現。 這會在球場上的御幸一也他們可不知道他們之前交過手的對手們這會心情的複雜。 御幸一也看著這會站在投手丘上的好友,“日暮,你這傢伙,等你好久了。” 看著好友這刻那流溢著格外奪目光彩的眼睛,日暮杉轉了轉手裡的球,環視了下整個賽場。 期待的觀眾,眼睛裡充滿了‘交給你了’的隊友,還有—— 目光重新回到前方,那是好友御幸蹲捕的身影。 目光相對,是隻有彼此才知道的心意。 日暮杉朝其輕微點了點頭。 “今天我們大幹一場吧!” “那還用你說。” 今天,這會是屬於他們兩人的主場…… 第五局上半場,稻城的打擊,一出局,如今站在打擊區上的是稻城的一棒打者神谷·卡爾羅斯·俊樹。 神谷·卡爾羅斯·俊樹輕輕按了按手中握著的球棒,目光緊緊地盯著此刻站在投手丘上的那傢伙。 雖然沒有‘王牌’之名但卻有‘王牌’之實的傢伙。 這一刻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緊張。 雖然不想承認,但卻無法否認。 那看上去顯得纖細的身體,比鳴那傢伙還要像是國中生的傢伙,卻是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他們這一屆人仰望的存在。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橫空出世,攪亂了整個西東京高中棒球界。 當時的自己,甚至連作為對方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還清楚的記得,去年的時候,坐在板凳上的他,看著連鳴那樣的怪物都不是對手,在這傢伙的光環下,黯然失色,當時心裡面的那種無力。 那時候的他,不,應該說包括所有看過這傢伙在球場上的表現的人,心中都生出一種這樣的感覺——這個叫‘日暮杉’的傢伙,日後一定會成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超級厲害的職業棒球選手。 以至於去年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傢伙出車禍,可能再也回不到這個球場上的時候,是那麼的愕然。 可惜,遺憾,鬆了口氣,還有一種‘如果這個叫日暮杉的傢伙傷好了以後還打棒球的話,那我應該有資格可以跟他同臺競技了吧’的那種只有卑劣小人才有的竊喜。 雖然對這樣的心情感到自愧,但當這一天終於到了的時候,毫無疑問,神谷·卡爾羅斯·俊樹還是期待的,欣喜的。 不過,他想,如果這時候站在這個打擊區上的是其他人,也一定會多多少少有他這樣的心情。 他們這些在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