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的計劃，不會因為任何情況輕易改變，紀靈的態度決絕——我都已迴歸懷抱了，你想找理由讓我不打是不可能的。

對此紀真沛也只能嘆息。

儘管早就猜到這個答案了。

不過他到底也是大人物，試探過後就不再多浪費口舌，否則反而顯得他是要耍賴。

紀真沛直接道：“既然這樣，那麼對陽國的戰事你有什麼具體計劃？”

作為最高階別的軍事主官，他們並不需要考慮具體的戰術，實際上在他們這個位置，需要的是整體戰略規劃，然後自然由下面的人考慮如何執行。

所以紀真沛問的也是對於陽國要打到什麼程度。

滅國也有區別，安保協議？僕從國？甚至直接國家不存在？

即便紀靈有志統一，也不是必須化為一國，實際上在紀真沛看來，為了快速統合，收攬人心，一定程度的地區自治是有必要的，只不過紀靈信任自己的武力，所以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這刻紀靈回答：“能拿下是最好不過的。”

他只給了“最好不過”這個答案，實際也就是隻想要這個結果。

紀真沛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他摘下眼鏡，輕輕道：“我能理解你要對抗燦星文明的心情，但我也希望你明白，強力的統一，人心不穩，我們很難發動全球的生產力，適度的退讓，有時候也是一種必要的選擇。”

紀靈道：“但是我們需要集中所有的力量與資源去發展科技。您知道我擔心的最大問題是什麼嗎？是還有七十年！不是時間太短，而是時間太長。”

聽到這話，眾人心情便是一黯。

是的，七十年的時間雖然很短，但那是放眼宇宙層面，從個人層面而言，卻又太長，也只有象紀靈他們這種強大的覺醒戰士才有足夠的生命。

所以對於許多民眾而言，他們是不太可能接受現在辛苦勞碌，就為了解決七十年後的後人安危的。

對許多自私狹隘的民眾而言，我過好自己就好了，誰管七十年後的事？

那時候我都未必在了。

正因此，從一開始紀靈就沒打算走民主之路，因為他知道走不通。

你不能指望大眾的道德——大眾的道德都是對別人的，不是對自己的。

紀真沛輕輕嗯了一聲：“我活不到七十年後了，但我願意為七十年後的人類努力一把。年輕人，不要對人心看到這麼黑暗，否則你自己就會先陷入黑暗。”

紀靈一時無語。

為了對抗燦星文明而發動戰爭，某種意義上，老爺子說的沒錯。

輕輕擦了擦眼鏡，紀真沛重新戴上：“當你足夠強大時，即便是弱小的國家也會願意聽從你，因為他們沒有選擇。從全球大戰略考慮，把所有國家統合在一起，未必就是最有效的，適當留一些對手，就好像給自己留一些不需要心疼的鄰居，有好處。”

嗯？

紀靈微微一怔。

老爺子說話有水準，不過紀靈還是聽明白了。

不需要心疼的鄰居……

是啊，如果全都是自己的國民，一方面意味著戰爭程度極高，會形成世界範圍的大戰，並導致許多國民在未來幾十年後都可能繼續憎恨。另一方面，你也要對全體國民負責。

適當的保留一些國家，就像養豬一樣……

壓榨起來都不用心疼？

畢竟有些地方國力弱，負責提供資源就好了，不必要全參與的。

意識到這點，紀靈也樂了：“我想的問題是有些簡單了。”

見自己說動了紀靈，紀真沛也笑道：“沒關係，年輕人懂得謙虛就好。”

他本來也擔心紀靈是個無法被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