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嘶了一聲,抽出手,眼睛還盯著那倒得莫名其妙的擋板——簡直像有人故意推了它一下。
身邊的三重野的臉色也十分古怪。
他目光凝在虛空,神情僵硬中帶著一絲羞惱。
安室正心生疑惑,他的手機震了起來。是風見發來的訊息,安室不得不將注意力收回。
在鬱未的視角里,松田陣平一手撐著臉,凌空浮著,正懶洋洋地指出他的破綻。
“你說你油墨過敏,這起碼暴露了兩件事。”
松田豎起一根手指。
“第一,你對傳真機的工作原理和機械結構一無所知,但你卻知道怎麼調整滑道。從我這裡知道的吧?”
……是啊,這傢伙在兩個警員邊上恨鐵不成鋼地嘟囔了十幾遍正確的修理方式。鬱未實在是看不下去。
“第二件事,”松田又豎起一根手指,“你聞到了煙味。說起來我需要道歉,我以為不會有人聞到的。
“總之,你看得見我,對吧——眼神刻意避開,也是看得見的體現哦。”
松田離得近了一些,他身上那股硝石與血液的味道也更明顯了。鬱未挪開視線也不是不挪也不是,只得炸著毛,雙目尷尬地眨了眨。
等等,向來都是鬼比較怕他吧,為什麼搞得像他被嚇到一樣!
鬱未反應過來,衝松田威懾地眯眼。
接著,他看向安室,正好和對方抬起的視線對上。
“抱歉,三重野,我……”
“能等我下……”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同時住嘴。
“您先說吧。”安室十分客氣。
“唔,可以請您稍等下嗎,我去一趟盥洗室?”鬱未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下午喝太多茶了。”
安室挑眉,面露善解人意的笑容。
“好的,我正好也需要回個電話。”
他們約在電梯口見面,順勢也交換了聯絡方式。
眼看兩人彬彬有禮、各懷鬼胎地離開,松田打了個哈欠,打算再對這個姓三重野的陰陽眼說些什麼。這畢竟是他現世以來遇到的第二個,啊,第一個、活人?
他實在是不想像一個傳真機妖怪一樣天天呆在這裡了。
然而,隨著三重野背在身後的手做了個“捏住”的動作,松田感到一股牽扯之力從那個方向傳來,整隻鬼便不由自主地跟著飄了過去。
兩分鐘後,三重野用力別起隔間的門——那卡鎖實在有些鏽得厲害——轉身看向松田陣平。
“那麼,初次見面,松田先生。在下三重野,是一名稻荷神使——嚶嗷!”
他突然發出難以名狀的痛叫。
“哦!抱歉!”松田十分尷尬。
他只覺得一條毛茸茸的東西突然從視野下方冒了出來。而這裡的空間實在狹小,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抓了一把。
……竟然是真的狐狸尾巴。手感還挺好。
三重野的尾巴用力撣開了他的手。
“總之,情況有點複雜。”
他一臉嚴肅地抖著耳朵,開始給松田重塑世界觀。
“……你的意思是,”
松田手上咔嗒咔嗒地玩著打火機,迅速梳理出對方一通話裡的要點。
“我要麼變成爛章魚被你超度,還是消滅來著,那個詞?”
“祓除。”三重野一板一眼地糾正道。他右手舉著手機,上面正播放著一段他本人“祓除”惡靈的錄影,剛到末尾。
鏡頭搖晃到側邊,一個眼熟的身影一閃而過。
松田眼神微凝,手上的動作都頓了。兩秒後,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剛剛的話。
“好吧,總之,要麼被祓除,要麼、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