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三重野徑直向安室走了過來。
“安室先生,”他尾音上揚,似乎興致很高的樣子,
“我買了博物展的票。您週末有空嗎?要一起去嗎?”
……真是峰迴路轉。
安室手上還擦著杯子,聞言有一瞬間是心動的,又覺得疑惑。
他的餘光掃到,過道里的狗、卡座裡的一群小鬼們,連帶離得稍遠的一些女客都悄悄支著頭往這邊看。
而對面的三重野還在向他解釋:
“這是為了答謝前幾日的照顧”——大概是指刀傷和狐狸的事。
聽起來很合理,但是,它們為什麼是粉色的?
安室掃過三重野坦然無任何忸怩之意的神色,再次謹慎地打量對方手中的票。
硬要說的話,確實上面也找不到任何一行特殊標註的文字資訊,或許只是普通的雙人聯票。
但萬一呢?萬一對方有什麼特別的暗示,那他給出肯定答案無疑意味著一種誤導。
再說,他又不是真的要去看展覽。
於是,花了一秒做出權衡後,頂著那滿懷期待的眼神,安室抿唇低下了頭,一邊換了個杯子擦拭,一邊語帶歉意道:
“這週末嗎?……真抱歉,我約好了一些別的工作,可能……”
“是嗎,這樣啊。”三重野的語氣立刻低落下來。
“……可是,我買了兩張呢。”
他耷拉著眼睫,有些苦惱地捻了捻手裡的票。
是的,安室其實也很清楚,除了自己,剛定居於此的青年身邊很難有什麼更適合邀請結伴出遊的角色。
他開始把玻璃杯挨個擺到蘇格蘭拉過來的餐車上,強迫自己忽視三重野尷尬地在地上抬起又放下的鞋面。如果對方有尾巴或者耳朵,安室毫不懷疑它們此刻已經全都失落地垂下來了。
……怎麼連牧羊犬看過來的視線都這麼譴責啊!
這樣他真的會忍不住答應的!
——那麼,雖然尷尬了些,他更有理由一個人吃掉那份雙人的水吧套餐了。
安室的拒絕不算很出乎他的預料,鬱未只小小地遺憾了一秒,就開始為那“超大dokidoki愛
心炸豬排起司咖哩飯”而心旌搖盪。
那可是僅有此一條購買渠道的特供餐品呢!
感到對方的視線,他乾咳一聲,收起雀躍拍地的腳尖。
這時,鬱未注意到,一直聽到他們對話的那幾個卡座裡的小學生們互相使了個眼色,推推搡搡地商量著什麼。
幾秒後,梳著可愛齊肩短髮的小女孩——他記得叫步美——大著膽子走過來,同他打招呼。
“三重野先生,您、您有多餘的票嗎?”
嗯?
安室那邊放玻璃杯的動作似乎突然變重了,清脆的碰擊音像是某種悅耳的白噪聲。
鬱未打量著羞窘的小姑娘,示意對方繼續。
見他看過來,步美放大了音量,說話也連貫了許多:
“如果,安室先生沒有時間的話,這張票是不是會多出來呢?我們有一個同伴。他年紀和您差不多,也是一個很帥氣和文雅的大哥哥,或許可以…”
“他喜歡吃咖哩飯嗎?”鬱未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可以一……誒?咖哩飯?”
步美呆了兩秒,下意識地回頭求助同伴。
“喜歡吧,衝矢先生不是經常燉一大鍋的咖哩嗎?”
“不過他手藝還挺一般,上次菜心都是生的。”
孩子們此起彼伏發出“そそ”的認同聲音。
鬱未在心裡悄悄畫了個叉。
正當他要張口謝絕時,一隻膚色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