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上七點多,由京都開往東京的新幹線到站有一段時間了。
波洛咖啡廳的倉庫後門,幾l只風塵僕僕的狗狗正疊作一團,正頂著熱風扒在通風窗上偷看。
“喂,你的臉可以收一收嗎?”
鬆餅醬有些不滿地對旁邊的獵狼犬道,
“很擋視線誒。”
“可是小陣平的耳朵不也是一直擋在那裡嗎?”
“小聲一點。”
牧羊犬提醒道,
“三重野君的耳朵很靈的。”
被踩在最底下的伊達忍不住發問:
“你們看到什麼了嗎?——啊、阿嚏!!”
不知獵狼犬還是牧羊犬的毛掉到了他的鼻子附近,他沒忍住,打了一個頗響亮的噴嚏。
隨著雪橇犬毛茸茸的身軀因此而抖動,背上的幾l只狗爪一下子紛紛踩滑。
眼一團狗要摔得四仰八叉,一雙屬於人類的手扶了過來,一把撈住了蘇格蘭的領巾。
“……”
頂著四隻狗詭異的目光,安室像在路邊吃飯遇到朋友那樣坦然而光明正大地微笑點頭,跟著以一個十分專業的監聽姿態也蹲到了窗側。
燈光灰暗的倉庫內,此刻忽而亮起了一道明亮的金色光芒。
“……穿越抑制之輪出現吧、天秤的守護者!”
伴隨著鬱未這道吟唱,魔法陣的光芒由弱至強再漸漸隱去。
正中央剛剛那淺金色的、個頭不大的身影已然不見。
“契約完成了。”
鬱未輕出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那張列印滿了召喚詞的小抄,興致高昂地甩了甩尾巴,
“竟然一次就成功了!真應該讓二世老師看一看呢。”
“大概是因為我與aster之間的相性十分協調吧。”
出現在魔法陣中央的男子以一種和緩而令人安心的口吻說道。這聲音粗啞滄桑,但並不難聽,讓人只覺得該讓他繼續說下去。
而他的年紀很難判斷,只能說並不年輕——那張面孔大半被面具所覆蓋,顯露出的下半張臉線條瘦削俊美,卻在肌表爬滿了猙獰的傷疤。
整個來看,此人身形挺拔勻稱,膚色要深一些,半長不長的金髮淺得近乎於白色,是一個對比度比安室要更高一些的傢伙。
……為什麼會想到安室先生呢?
鬱未在心裡溜了一秒鐘的號。
但基於近日這種不相干的想念偶有發生,他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道:
“在下是三重野。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猶豫之處在於,他總覺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見這位英靈。
“是的,aster。”
英靈微微躬身,微笑道,
“您可以稱呼我為archer。接下來我會協助您。對抗……”
他話說到這裡,卻突然斷了一下,看著鬱未,面上的笑意忽而
更深了。
即便無法辨清真容,被這樣看著,鬱未竟覺得面上有些發燒。
他不由磕巴地問道:“有、有什麼問題嗎?”
“我剛剛協助榎本小姐製作了奶汁燉菜。您在廚房幫忙嘗過了是嗎?”
從者十分委婉地說著,同時回身從桌上抽了張紙遞過來,
“請問在味道上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嗎?”
在他的示意下,鬱未拭過唇角,果不其然在紙面上發現了一點湯汁的痕跡。
他不由得更加窘迫了。
梅林與所羅門與天照大神作證,自從傳授自己人類禮儀的恩師逝去之後,他已有百年沒生出過這種情緒。
不含惱意的、羞愧的,想給對方留下更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