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後,其實也沒太大的變化,沈滿知掰著手指算了算自己最近的住處。 京尾、茗館、楓橋郡、藍灣海景區、秦家…… 漂亮,週一到週五可以輪流住一次。 於是她專門挑在週末的晚上翻進了邊書百年華庭別墅的二樓陽臺,躺在羊絨毛毯打底的老爺椅上,交疊著長腿,點了根菸。 白皙的手指夾著細長的煙,拇指在手機裡敲了數下,傳送了一封加密郵件。 女人眼皮半掀,眼尾狹長,暈染著幾分媚色,又帶出若有若無的冷清味道。 獨屬於她的氣質。 沈滿知食指微屈點了點菸,抖落在小桌邊的菸灰缸裡,腦中勾勒出一支鳳凰金釵的模樣。 幾個小時前,茗館。 沈滿知提著兩瓶果酒上了二層閣樓,陸哲盤腿坐在鋪有毛毯的地上玩單機遊戲。 終於等來人,他退出遊戲,“等你好久了。” 少年一頭張揚的紅髮不知何時染回了黑色,更顯得乖戾。 小閣樓沒有放東西的檯面,陸哲從地上撿起一疊照片遞給她,“這是她前幾天就發給我的,我幫你列印出來了。” 沈滿知坐在沙發上往後靠著,一張一張看得極為敷衍,似乎內容都在意料之中。 若是秦宴風那天晚上拿著照片找她質問,那定然能看出,這就是和秦宴風收到陌生郵件發來的照片一模一樣。 還是太膽小了。 陸哲靠著沙發邊沿,手肘往後搭在上面,有點孤傲,“她說還發給了你的……那個人。” 沈滿知不以為意,丟開照片,懶散開口,“蠢。” “還有錄音,”陸哲從口袋裡掏出錄音筆,“她這周又找了我一次,讓我……想辦法弄個尺度大的。” 其實話很難聽,他沒說,也實在不理解,為什麼從小一起長大同父異母的姐妹,對對方會有那麼大的惡意。 他好奇,多問了那人兩句。 “她說到興頭上太得意忘形,給我透露了個秘密,說她半年前賣了一樣東西,說什麼她不能得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沈滿知神色微涼,“什麼東西?” 陸哲蹙眉,“一支鳳凰金釵,她說……是誰的遺物,沒說太明白,我隱隱約約聽出來是這個意思。” 純金掐絲鳳凰髮簪。 她早些年在如今已經灰燼的沈家閣樓看到過。 相簿一頁中,穿著中式禮服的湛雲清,頭戴一對鳳凰金釵,秀禾團扇半遮半掩,回眸一笑百媚生。 沈滿知渾身都散發著薄涼的氣息,“知道賣給誰了嗎?” 陸哲鬆了口氣,還好當時多問了幾句。 “她說槐城的一家典當鋪,具體哪家沒說,這東西值錢,半年了也不知道能到誰手裡。” 沈滿知摸了摸口袋,什麼東西都沒有,她有點煩躁,開了一瓶酒起身下樓,“我先去忙個事,你注意一下手機轉賬訊息。” “我不要錢,帶我一起玩不行嗎?” 陸哲懶洋洋地跟在她後面,痞裡痞氣地笑。 沈滿知喝了半瓶,慢悠悠開口,“你有什麼特長?” “長得特帥。” 沈滿知靠在吧檯,回眸,目光平靜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朝臺上的幾個人微抬下巴。 陸哲從臺上的五人團收回視線,一臉真誠,“你們不是靠顏值招人?” 沈滿知閒閒一笑,不及眼底,“就算是,那你進去佔什麼優勢?” “……” 傷心。 她看著陸哲沒話說的模樣,提著瓶子碰了一下他的,一如既往的冷淡,“謝謝合作,回去好好學習。” 沈滿知走到門口,將空酒瓶擱在臺面上,插著外套的兜到廣場後的商店買了點東西,又往小巷子裡走了幾分鐘。 冬日的黃昏時刻,隱隱綽綽的光慢慢淹沒在街頭巷尾。 柔婉質樸的二胡在巷子裡悠長迴響。 她撩開破舊棉麻布,推開小院的木門,老人戴著舊時的圓框黑鏡,坐在藤椅上拉著月夜。 頗有些月白清風的意境。 沈滿知倚在院子裡的古樸樹下聽完了一首曲子,象徵性地拍了拍手。 陳貴伸頭勾了一點眼鏡下來,露出一雙精明的眼,看清古樸樹下的人,似乎不是很歡迎。 他隨手抹去琴筒邊上的松香粉,拉長渾濁的聲音道,“最近沒貨。” 沈滿知直起身朝裡面走,“幫我找樣東西。” 他趕緊抱著二胡套上,追進去,不買東西了,稀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