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拉斯維加斯娛樂城變成富豪們燈火輝煌的隱秘城堡。 金髮碧眼的高挑美人公關從機場接到VIP客戶,接送一眾大佬從專用通道以及專線一路暢通無阻地到達酒店。 為首的男人接過身後人遞來的雪茄,看著眼前紙迷金醉的璀璨奢靡,朝身邊跟隨的年輕人示意。 那年輕人許是生性淡漠,只是隨意勾唇應了約,鎏金色光暈投影在男人的眉骨上,冷沉之際又顯露幾分溫和的氣質。 英俊的年輕男人,權色不露半分,又實在讓人想窺探他身上的價值。 他隨手擋開有人遞上來的雪茄,和男人一同走上臺階。 美人粲然一笑,帶領一眾人前往特別定製的VIP房間。 同一時間,在大廳溜達的瘦高個男人臉上橫著一道疤,顛著手裡為數不多的砝碼,漫不經心地走了一圈,終於在一個牌桌前停下開始下注。 數把之後盡興而歸,他頂著一頭捲髮,留有絡腮鬍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揚,回頭朝某個地方看了眼,像是和認識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抱著砝碼兌換了紙幣,非常聰明的見好就收。 離開大廳哼著小曲兒往衛生間走,剛解開褲頭,就聽得一聲調戲的口哨聲。 他冷著臉看過去,臉上的疤痕愈發兇狠。 牆邊倚著個人。 服務員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凹凸有致,只是頭上頂著不合時宜的棒球帽,壓低遮住了眉眼,頂光打下來只看到她高挺鼻樑下微彎的唇。 警覺性這種東西,在一個地方混久了,就形成了條件反射。 男人面露兇狠,可嘴裡都是些下三濫的話,連笑意都顯得十分猥瑣,吐出流裡流氣的美式英語。 “要在這兒做?剛好贏了點小錢,買你……Fuck!” 話還沒出完,一張撲克牌從他身下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拉鍊劃過,落入面前的便池中。 他震驚地看著那張撲克牌,又猛地朝門邊那人看去。 那人交疊著手中幾張撲克牌,在修長白皙的指間變著花樣。 突然意識到面前站的人是誰。 他一個哆嗦拉好褲鏈,臉上不再是惡劣的兇狠,甚至有些諂媚。 “美麗的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沈滿知抬腳踢上沒合上的門,微抬下巴,露出一雙美人眸。 “要買我幾次?” 男人一驚,連忙著走上前,極力否認剛剛對她的不敬,甚至瘋狂找補自己的過錯。 “行了,打聽個事兒。” 他止住討好的話,一邊捏緊口袋的錢,一邊又巴結似地應和,“您說您說。” 沈滿知兩指夾著一張撲克牌,豎在身前請他看。 上面寫著一個英文名,原本中心的點數貼著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接近中年,亞洲面孔,看起來慈眉善目。 “'Don在哪個包間?” 男人瞳孔微縮,似乎正在思考,抓頭撓腮了幾下,終是搖搖頭,“不知道……” 一般能進包間,都是娛樂城需要挽留觀察盯緊的富豪顧客,甚至有些富豪,見過他的發牌員都不超過十個。 沈滿知照片上的中年男人便是如此。 沈滿知拉開外套拉鍊,從裡兜夾出一張鈔票。 “您太為難我了……啊!” 原本在她面前的紙牌轉瞬間沿著男人的脖頸飛速劃過,帶出一條極細的血痕。 男人摸了下脖頸,有點黏,頭皮瞬間發麻。 無財無權的底層人,混跡娛樂城十幾年,自然是有些旁門左道的賺錢法子。 但這些都抵不過保命重要。 他看著女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拿過鈔票,然後朝她比了個數。 看了下支票上的數額,他心裡一驚,又補了幾句,“聽說Don這次過來,除了玩牌,還約見了東歐那邊過來的人。” Don就是沈滿知要找的人。 他又抬手看了眼高仿的贗品磚石表,“不過這個點,他應該在去會客室的路上了,千萬別在外面撞上了,這裡的老闆不想有人在他的地盤上惹麻煩。” 話裡已經夠隱晦了,無論她是去找這個Don,還是要在這裡動手,都難以全身而退。 沈滿知當然不是來送死的。 就算那天在衛生間認出來了想要抓她的人,以及那人口袋裡沒來得及銷燬的紙條資訊,她也不至於孤身一人跑來這座城市來送命。 只是當晚司佲破天荒給她打了個跨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