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感覺身後那群人臉上的陰霾又加重了一層。
「怎麼感覺他們在送瘟神?」顧錦眠自言自語。
殷漠殊低笑一聲。
兩人坐到車裡,和高門大戶的殷家隔開來。
顧錦眠靠在椅背上呼了一口氣,「可真累。」
這大半天下來,此刻癱在車椅上的他,白襯衫皺了,頭髮也亂了,就連眼神看著都更呆滯了。
好像真的挺累,但:「看你演得挺開心的啊。」
顧錦眠眨了下眼,確實演得不費力,他表妹當年說他有演戲的天分讓他去娛樂圈,當時他嗤之以鼻,現在不得不自戀地點頭。
可就是隱隱覺得累,他現在回想起殷家那扇紅棕色的大門都覺得累。
不是演戲累,是那個家就給人一種沉重壓抑的累感,讓他覺得很疲憊很窒悶。
「那裡不好。」顧錦眠說:「以後我們少回去。」
說完見殷漠殊笑盈盈地看著他,他才覺出這話哪裡不對。
他說這話是站在殷漠殊男朋友的立場上說的!
你還真當是去見公婆啊。
「害。」顧錦眠手不自然地摸了下臉,「好累,臉都要笑僵了。」
「我給你揉揉?」殷漠殊自然接話。
揉揉?
顧錦眠立即抬頭看向他。
怎麼揉?
當他抬起頭時,臉部流暢的線條和每一細微之處都展露在殷漠殊面前,他們靠得很近,殷漠殊甚至能看清他臉頰肌膚上細細的絨毛,透著一層淺光。
這樣的動作,殷漠殊當他預設了。
他伸出兩隻手,右手拇指和食指撐住顧錦眠下巴,另外三根手指落在他的脖側定位,左手手指落在他的額頭上,向下按摩。
顧錦眠的臉小,下巴也小,非常契合地被殷漠殊的手掌套住。
他的手法竟然很嫻熟,就像電視上女生用完護膚品後在臉上由額頭向下,又自下而上,由內而外地按摩助吸收。
顧錦眠最近有好好健身,身上一些部位已經附上了薄薄的肌肉,可臉上沒法鍛鍊,上面的肉軟軟一層,隨著殷漠殊的手指起伏移動。
顧錦眠呆了。
可他的面部在殷漠殊的手下很靈活。
那些呆滯的面部神經好像被按活了,一個個小熱力分子把神經衝起來,像開始泛紅外顯的毛細血管一樣發熱。
顧錦眠愣愣地看著殷漠殊。
殷漠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臉,視線焦點偶爾會落在他的眼裡。
顧錦眠發現,殷漠殊看他時,好像有點不同了,有一種幽深的專注,當他看他時,他的眼裡和世界裡就全是他。
同時,又很剋制。
只有雙唇偶爾會洩出一線縫隙,立即又抿上。
真的像是給他做護膚後的按摩,護膚按摩要用護膚品,護膚品有香氣,這他都聞到了。
除了第一次聞到的冷杉香,在這個密封空間,這麼近的距離,他還從殷漠殊身上聞到了廣藿香和天竺蘭的味道。
顧錦眠被籠罩在這樣的眼神和氣息下,看車窗外的燈光在他絕倫的臉上變幻,整個世界變得安靜又精彩。
原著中顧錦眠是面癱,殷漠殊問:「還是不能做出很明顯的表情嗎?」
問完向外扯了一下顧錦眠的臉,顧錦眠就是在這時,開口說:「寧……」
一絲口水從嘴角滑落。
「……」
「……」
劇組的人還完全走完,他們還住在原來的酒店,房間都沒變。
顧錦眠左邊是杜白安,右邊是柏心宇。
聽到開門聲,右邊房間裡的兩人像是一直貼在門上等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