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棗眼睛倏地一亮,從傅諍膝頭爬到岑睿身上軟軟道:“娘,去哪兒玩呀?”
傅諍眉頭皺了一皺,將他重新扯回自己腿上,在軟趴趴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訓道:“那麼重還黏在你娘身上。”
這回實打實地戳到了傅小棗的痛腳了,他能忍受傅諍對他的嫌棄,就是不能忍別人說他胖!小嘴巴一撅,眼角往下一拉,眼看委屈得要哭出來了,抽抽搭搭道:“噠噠說謊,小、小灶不胖……”一激動,話都說不清了。
岑睿被他逗得直想笑,可傅諍已經做了白臉,她再火上澆油,傅小棗不得哭死。趕緊把小人抱了起來,揉著小腦袋:“不哭不哭,我們家小棗一點都不胖。爹爹瞎說呢。”
“就、就素……”傅小棗把腦袋埋進岑睿懷裡,留個屁股對著傅諍。
傅諍眼一沉,巴掌就要往上招呼,還是岑睿遞了個狠眼神阻止了他的“暴行”。得了啦,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孩子和你一個脾氣,吃軟不吃硬的。
小棗尚小,坐不得長途馬車,走一截,小夫妻兩就抱著他在沿途的城鎮歇一歇。淮郡到京城,跨越南北,傅小棗在傅諍那吃的癟很快就被路上不斷變化的人文景緻沖淡了。
岑睿快到冬天人也犯起懶來,一到客棧抱著被子眼睛就睜不開,便把精力旺盛的傅小棗丟給傅諍照顧。傅小棗甚是傷心,娘居然把他丟給那個殘暴的爹爹,太狠心了!
傅諍豈會看不出傅小棗對他抗拒,回想一下三十年前的自己,父親帶著他四處遊歷,他記不清那時候自己是不是也和傅小棗一樣的不滿與怨憤。
“爹爹……”傅小棗怯生生地拉了下他的袍擺,小嘴扁扁的:“我餓……”他是不願意和傅諍一起,可他咕咕叫的小肚子卻願意啊。
傅諍彎腰驀地將他抱在了臂彎裡,捏了下傅小棗被風吹紅的鼻頭:“爹爹這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傅小棗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啊,驚過之後猶豫了一小下,小胳膊摟住傅諍的脖子,在他臉上蹭了蹭:“嗯!”
傅諍愣了下神,笑意在眼眸裡一波波漫開,這小動作和岑睿當真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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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閒閒的,年底前岑睿他們晃到了京城。入城人流依舊川流不息,世族、商賈、農人,恭國的京城永遠不缺喧囂與繁華。傅小棗昨晚聽傅諍講故事聽晚了,日上三竿還窩在小被子裡睡覺。
岑睿掀起車簾,望了一眼城門,流露出一絲惆悵:“好像很久沒有回來了似的。”
傅諍沉默地按了按她的肩,岑睿微微笑一笑,坐回他身邊,順著傅小棗的頭髮。
他們進京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謝容和魏老爺子,傅諍在宜平裡的舊宅從他離京後一直空著。岑睿想圖個方便住進去,傅諍卻將她領到了城東另一條小街上的宅院前。
“咦,你居然藏了私宅?”岑睿驚奇得不得了,雙臂一抱,斜眼道:“你原先是不是打算娶個小妾的?!”
“娘,小妻是什麼?”傅小棗抱在傅諍懷裡,揉著睡眼問道。
“……”
傅諍冰涼地掃了一眼岑睿,抱著傅小棗徑直進了門。
待安置下來,岑睿抱出一個精緻木匣放於桌上,支手託著腮靜靜地看著它,撫了一遍又一遍,始終下不了決心。
把傅小棗丟給來喜看著吃飯後,傅諍走進門來看見的就是她這副躑躅不斷的神情,他仔細看了看木匣,描畫著九鯉與蓮葉,是專門送給新人的賀禮。他隱約猜出此次岑睿回京的緣由,低聲道:“想去就去便是了。”
“你不就不問是誰新婚麼?”岑睿給他讓出了半個座,就勢靠進他懷裡。
傅諍托住她的腰環在懷裡,淡淡道:“不是秦英便是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