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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

三琯擔憂地看著…

可她越走是走近,圓圓的杏眼便越睜越大。

商隊領頭的人穿一身□□袍,聽見他們的腳步聲,轉過身來。

「哎呦喂,怎麼就受傷了?小雲兒,你這是怎麼救的人?」

那人的聲音咋咋呼呼,聽起來甚至還有些聒噪。

可三琯聽著便笑,笑了兩聲後,淚盈於睫。

「師父。」她說。

第27章 絕境逢生 寧肯做折翼墜下的飛燕,也絕……

如同浪跡天涯之後的倦鳥歸巢,三琯在撲到師父懷中的那一瞬,精疲力竭閉上了眼睛。

師父嚇得半死:「小三琯兒,遺言都還沒留怎麼就閉眼了?電視劇裡明明都要嗶嗶賴賴好長時間…」

程雲扶額,三琯卻早已習慣,眼睛沒睜,嘴 裡開始嚶嚶呼痛,彷彿被遮蔽了一路的痛覺此刻突然恢復。

可見人只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有嬌氣的資格。

師父心肝寶貝叫個不停,大驚小怪地在旁邊轉圈。

程雲等了半晌,看著一老一小兩個戲精,只能嘆口氣,自己伸手解了三琯的衣裳。

傷口觸目驚心,紅腫皮肉上趁著一段焦痕,程雲屏住呼吸替她剪開周圍的衣料,露出雪白的雙臂。

師父到得此時方才嚴肅起來,伸手遞給程雲一罐傷藥:「所有碰到她的器皿都須消毒,謹防感染。」

「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呢。」三琯伏在馬車上,長發軟綿綿地垂著,連聲音都透著乖巧。

「什麼?」程雲手頭不停,輕輕將傷藥敷在她傷口上。

「你總是照顧我這件事,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她微笑,「和你救我這件事,一樣。」

程雲勾勾唇角:「還有精力開玩笑,等會兒餵你喝藥的時候不許裝昏過去啊。」

上次他照顧手指受傷的她時,最頭疼便是如何哄她喝藥。

這次師父就在身邊,原本以為不必他再費神,可程雲抬眼環顧,卻不知師父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掀開車簾離開。

如今馬車狹小,只有他和伏在軟墊、上身赤/裸的她二人。

「師父的藥真的很好…」三琯額上儘是冷汗,喃喃說,「背上清涼許多,沒那麼痛。雲哥哥,你和四要呢?身上有沒有傷?可也用過藥?」

她自己都昏昏沉沉,卻還惦記著要分他好藥給他治傷。

程雲心頭溫暖,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

「傻瓜。」

可她也確實沒說錯,他身上的的確確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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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東方莊主遇害,程雲雙手被縛,困在樑柱上不得動彈。

松鶴齋在烈火中搖搖欲墜,幾近崩塌,程雲眼睜睜看著三琯被李承衍裹在濕氅中救走。

火勢太大,煙霧瀰漫。

程雲腕間皮肉被燙得傷痕累累,呼吸間胸臆滿是疼痛,幾乎放棄了求生的希望。

靛青色的帳子被燃成了橘色的暖陽,高溫直衝房頂,支撐著房子的木樑柱開始解體,木塊木屑撲簌簌地落下。

程雲被掉落的木屑接連砸痛,勉強保持著神智清醒。

四周火燒的噼啪聲和樑柱斷裂的噼啪聲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程雲抬起頭,看著頭頂大梁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斷裂成兩截——而這次,再沒有三琯撲在他身前,替他擋下一切。

是生還是死,已不由自己。

可是若要程雲束手等死,眼睜睜看著木柱砸在頭上丟了性命,那便太對不起定王府傾覆當晚的父王和母妃。

要他死可以,可他寧肯做折翼墜下的飛燕,也絕不做坐以待斃的田蛙。

程雲在濃霧中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