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進的包紮手法,顯然不如月鷺那般靈巧仔細。 男人嘛,受傷的時候多了去。 燕長青也不是那種嬌貴公子哥,任他粗手大腳的擺弄著,就算痛,也沒有吭一聲。 呼延進一邊包紮,一邊假模假式地問:“敢問恩人尊姓大名?” 實在……太假了。 秦瑤光聽見,忙咬住筷子頭,才沒有笑出聲來。 燕長青報出他的化名:“鄙人姓常,單名一個震字。” 月鷺聽了,心裡默默把“常震”這個名字唸了幾遍,在江湖上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 如此身懷絕技之人,絕不可能默默無聞。 她微微一想,便認定了他是化名。 化名也好,大家都安全。 這種人一看就有很多秘密,主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月鷺哪裡知道,他就是長公主府上的另一位主子。 山洞光線幽暗不明,又有秦瑤光的有意遮擋,月鷺並未真正看清燕長青的臉。 處理傷口時,更是將全部精力都放在治療上。 有呼延進,在秦瑤光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讓月鷺把注意力從燕長青身上移開。 好好的吃過一頓飯,秦瑤光方覺心滿意足。 果然,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她給燕長青留了一些易入口的,呼延進將他身上的傷口一一處理後,慢慢餵給他一些。 畢竟身受重傷,連吃飯都變成了體力活。 每一口吞嚥和拒絕,都相當費力。 一頓飯吃完,燕長青額上密密地滲出薄汗來,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些血色的臉頰,又蒼白下去。 沒有大夫,都不敢動他。 只能讓他躺好後,自己慢慢調息恢復。 呼延進仗著自己力氣大,用佩刀在遠離深潭挖了個深坑,將屍體全都拖走丟進去。 月鷺想要上前幫忙,他一揮手,豪氣地拍著胸脯:“這種事情讓男人來,別髒了姑娘的手!” 掩埋完屍體,他還抓來一把亂草,將燕長青四周都打掃了一遍。 還嫌不夠乾淨,乾脆把自己身上的外衣給脫下來,用熱泉水沾溼後,將留下的血跡等等全部清潔一遍。 兩刻鐘之後,如果不是目睹了一切,秦瑤光根本看不出來這裡經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唔,沒想到呼延進五大三粗的,還挺賢惠。 眼裡有活,手腳麻利。 如此,要是當真嫁給他,白露將來的日子應是不錯。 月鷺心道:這位呼延將軍倒是實誠,主人讓他照顧傷員,他就照顧得這般精心。 她又哪裡知道,這位傷員,才是呼延進真正的主子。 將他從馬賊窩裡拉出來的人,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貴人。 收拾妥當後,連空氣裡難聞的異味都減輕不少。 上方滲入的熱泉滴落、微風習習,再加上頭頂那千百年才能形成的鐘乳石林,是一個風景極佳的所在。 放在現代,只要稍微進行一番燈光佈置,就是一處可以賣門票的旅遊景點。 秦瑤光正仰頭張望,想尋到有風進來的縫隙,聽見呼延進緊張大叫。 “常公子,你怎麼了?!” 低頭一看,燕長青嘔出一口淤血,顏色呈現不祥的黑紫色。 “不礙事。” 燕長青擺擺手:“我好多了。” 吃過飯,就有了能量。 他緩過勁來後,就用體內匯聚起來的真氣在體內執行了一週,修補著五臟六腑所受到的損傷。 外傷都好說,假以時日就可以恢復。 要是內臟受損,就沒有這麼輕易,留下後遺症也不一定。 幸好得了那一粒丹藥,他才有足夠的內力,及時修復。 也幸好如此,他才發現了在之前的交戰時,其中一名對手在兵器上餵了毒。 此毒極為陰損,當時並不發作,卻藏於他丹田之內。 若是沒有及時察覺驅離,往後就根本無可奈何。 只要他一動用內力,就會丹田劇痛,等於他這一身武功也就廢了。 想來,對方自忖派出八個人結陣,一定能將他殺死。 如果不能,就廢掉他。 燕長青極其後怕的將毒逼出,對夫人越發感激。 多虧他有一位膽魄過人的好夫人,竟然敢搜屍體,才能找到那粒寶貴的丹藥。 秦瑤光彎腰仔細一看,他的臉色果然好上不少。 想來,是逼出了體內淤血的緣故吧! 她不懂什麼武功內力,但她看的小說多啊,小說裡都這麼寫的。 秦瑤光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