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全區,寧音先去了分部,結果剛從車上下來,整個人便直直撲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也沒有力氣了。
頭頂上方的熱炎日光照耀著她傷痕累累的後背,炙熱而高溫,似乎要將她消融,寧音卻感覺不到炎熱,也感覺不到寒冷,混混沌沌的,她睜著眼,眼前卻是一片模糊的黑,本來想動一下的,但身體無法動彈。
後來好像有人踏著光走來,將她抱起,緊接著落在嗡嗡響的耳邊是帶著點春雨濕潤的溫柔聲音:「忍一下,一會就到了。」
當寧音意識清醒過來,可以動彈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消毒藥水氣味。
她皺著眉,偏了偏頭,就看到站在病床邊做著記錄的醫生,對方戴著白手套,穿著整齊乾淨的白大褂,衣服沒有多餘的皺褶,過於一絲不苟,又因為衣領扣到項頸,透著一股禁慾高冷的氣息。寧音頓了頓,又忍不住抬高眼簾看向對方的臉龐,這醫生就像骨子裡般,清清淡淡的,像清風一般輕描淡寫,沒有濃烈的色彩,彷彿在他身上塗畫一筆都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後者似有所覺,半垂眼簾對上她打量的目光。
「醒了?」聲音似是珠盤玉落的清泠。
寧音從他臉上移開眼,撐著床架支起身,背靠著枕頭問:「醫生,我怎麼在這裡了,是誰送我來的?」
醫生的語調幾乎沒有起伏:「我不管誰送你來的,我只負責病人,你傷成這樣還能活下來,挺命大的,下次可以再嘗試一下,我很歡迎重症病人。」
有人送她到醫院的時候,寧音身上又是血又是玻璃碎片,混著灰土,像是從什麼地方爬出來,面色無比蒼白,氣息很弱,明明已經失去意識,卻始終睜著眼,而身上還有多處傷,腳骨都從皮肉裡露出來了,要不是還有微弱的氣息,大家都以為她死了。
因為受傷比較重,這個病人就交給他負責。
寧音囁囁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
醫生垂下記錄本,離開之前提醒她:「不過我這個人不喜歡不聽話的病人,記住,我批准你可以出院,你才能離開,不能私自出院,否則後果你不會想知道。」
寧音默默點頭,就看著高冷的醫生走出病房,隨即進來的是唐九黎,一身穿戴齊整的軍裝,他踏著軍靴徑直走進來,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下。
唐九黎問她:「感覺怎麼樣?」
「還好。」寧音低聲應,然後翻衣兜,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換上了病人服。
「不用找了,密室拼圖我已經拿走。」唐九黎一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在找什麼,說了一聲,寧音動作就慢慢停住,便又沉默了下來。唐九黎深邃的黑眼眸看著她,雙腿一邊交疊起來,背靠著椅背,抬了抬下頜示意她,「密室的情況跟我說一下。」
寧音聞言,定定看了他一會,彷彿眼前重現了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她猛地咳嗽了幾聲後,攥著被子一點點將密室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他。
唐九黎安靜地聽著,心裡也有了大致的瞭解,而且恐怖滲透他比寧音知道得更早,他點點頭說:「你提到的詭異電臺是不完全滲透,他並沒有完全入侵第四十六密室,不過以他的恐怖程度應該在s級……」
「他是無解。」寧音糾正他的同時,又問,「是一個完全進化的恐怖,九叔,分部是不是知道完全進化的恐怖是什麼嗎?」
簡葉行就是為了阻止恐怖進化的一批人。
唐九黎像是想到了什麼,偏頭望出病房門外,他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寧音見狀,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外面有人,但沒有進來,她隱約猜到是誰了,是把她送來醫院的人,不過對方不進來,她也就不沒有多問。
「你說詭異電臺是完全進化的恐怖,這樣的存在——你現在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