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對他的回答感到置疑。
對上她探究的目光,李雲先笑了笑:「我跟你說過,我的噩夢傳染了給你,從你留宿下來的那一晚聽見哭聲開始,你已經在噩夢中,中間你醒過來的一次其實依舊在夢中,並沒有真的掙脫噩夢,但相信你很清楚它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你那幾個同行的朋友,還有姜教授他們確實在你陷入噩夢中的那幾天進入到活人村,你也確實跟著另外一批人進入活人村,唯一區別的地方你是從噩夢中進入,如果你真的能逃出來,醒來後也會是在我這裡。」
寧音當然清楚噩夢是真實的,不然苗小甜就無法逃出去,紅圍巾也就不可能進來支援了。
「也就是說所謂醒過來的一次,其實我還是在夢中,只是這個夢是真實的。」然而說到這裡,寧音一頓,又皺著眉說,「不對,中間你將我叫醒之前,我昏睡了五天,身體出現異樣情況,準確來說那幾天你是故意讓我陷入昏睡中,讓我看上去像是出事了,正如之前推測的那樣,這樣一來,姜教授他們就會主動進入活人村,他們也確實進去了,然後你才將我叫醒,這個叫醒其實只是解除我在噩夢中的負面狀態,但我始終在噩夢中,然後確定我也一定會進入活人村後,這就有了第二批人對嗎?」
李雲先笑了笑:「我要糾正你一點,你當時身體出現異樣,並不是我故意操縱噩夢的結果,而是你在噩夢中確實差點死去。」
「我怎麼相信你說的?」寧音看著他。
李雲先並不介意:「你可以不相信。」
寧音不由認真看了他兩眼,之後便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房間裡安靜無聲。
其實在吊死回來之前,他們一行人去到老槐樹那裡的時候,就像紅圍巾說的,應該算是逃出活人村了,老槐樹就是村口外面的一個指引,他們那會就只剩下時間返回的問題,而在重複出現田埂和老槐樹後,寧音就明白到噩夢中一直出現陰菇鳥死亡的提示,還有它們叫出來的嬰兒哭啼聲,這是預示著死亡是另一個新生的迴圈。
拋棄五十年前這個時間線中,他們所頂替的村民身份,從老槐樹上吊死後就會回到五十年後他們另一個身份上,這個身份正是寧音幾人跟著姜教授到當地調研民俗文化的一批研究生,當時他們還在推測這個身份應該跟調查民俗有關的,但現在想來,這個身份最為關鍵的是相當於他們的第二條命,而不是密室讓他們輕易掌握身份的民俗學知識,不過前提是他們一定要先逃出活人村。
如果在之前的噩夢中她不是吊死過,也不會知道這樣的破解方法,這也是她考慮讓噩夢留在李雲先身邊的原因,不只是為了讓噩夢保護李雲先,還有一個因果,如果讓噩夢跟著自己,那五十年後的李雲先就沒有了噩夢的能力,沒有噩夢能力,那麼自己在進入活人村後,有可能會蝴蝶掉五十年前噩夢跟她的一個牽扯,繼續推測下去,沒有了噩夢,她就不能利用噩夢幫苗小甜搭乘航班逃出去,也不能獲得噩夢中死亡的啟示。
很多事情追溯起來都是有一個因果關係,寧音也不敢輕易改變李雲先的命運走向,因為蝴蝶效應可能帶來的一系列後果未必是她可以承受的。
片刻之後,寧音先不思索他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起身問:「他們呢?」
「如果他們能逃出來,會在村口那裡回來。」李雲先對上她疑惑的神色,笑了笑,「你是在噩夢中跟他們一起進入活人村,進入的方法不同,回來的地方也會不一樣。」
寧音沉思了一下,要是這樣,紅圍巾在老槐樹那裡突然不見了人就可以理解了,他進入的方式肯定又是跟他們不同的,估計直接闖進去活人村,也因為這樣,在老槐樹那裡又直接返回到五十年後,寧音也不是很擔心他,如果李雲先沒有騙她的話,不過她還是要去村口那裡看看情況。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