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她們曾經是好朋友的時候一起買的,那個時候兩人關係好,什麼東西都愛用一樣的,可現在許景看見尹冬和她用一樣的東西卻只覺得晦氣和恥辱。
同伴蹲下身撿起那管口紅遞到許景手裡,她按了一下口紅頂部的浮雕玫瑰花,口紅彈了出來,是極其艷麗的紅色,像殷紅的血,許景緩緩把口紅膏體旋出來,笑著湊近尹冬。
尹冬想反抗,站起來就要跑,許景身邊的同伴一把抓住她胳膊,將她按回座位,用力箍住她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許景長相艷麗,笑起來更漂亮,只是讓人不寒而慄,她一隻手緊緊捏住尹冬的下巴,另一隻手拿著口紅膏體,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寫下了殺人者三個字,又在她額頭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尹冬這幅屈辱又可憐的模樣,惹來許景同伴的譏笑:&ldo;現在漂亮多了。&rdo;
&ldo;是啊。&rdo;
&ldo;要把身份寫在臉上,這樣大家才能遠離你啊,要不然像我們這樣被欺騙著和殺人者做了一個月的好朋友,該有多可憐啊。&rdo;
許景收起口紅,拍了拍尹冬的臉頰:&ldo;真漂亮,這麼好看的模樣,當然要拍照留念了。&rdo;
她說完不急不緩地從包臀裙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拍攝鍵,對準尹冬的臉。
尹冬哭著掙扎扭頭,想避開鏡頭,可許景的幫兇卻用蠻力鉗制住她,逼迫她揚起臉。
許景看著鏡頭裡尹冬這副悽慘的模樣,不禁露出笑意,欣慰的感嘆:&ldo;被你逼死的那孩子在天國看見你現在這副模樣應該也會覺得很欣慰吧,我還真是正義啊。&rdo;
這樣的霸凌在德亞高屢見不鮮,甚至如同呼吸一樣正常,財閥後代對財閥後代的孤立,財閥後代對社會關懷物件學生的霸凌,社會關懷物件和社會關懷物件之間的鄙視鏈。
在這裡以階級劃分圈層,優秀的人很多,但大多冷漠,漠視規則,憐憫心少的可憐。
教室內也一樣,學生們對後排發生的霸凌事件視若無睹,忙著自己的事情,而這些人當中,坐在中間排的徐善更為安靜平和,她穿著德亞高的春夏制服,白色微透的短袖,藏青色包臀裙,領口繫著同色系的領結,黑色長捲髮,空氣劉海兒,面板白皙通透,像精心嬌養在昂貴玻璃花瓶裡吸飽了水的白山茶,楚楚可憐,脆弱易碎。
她端正地坐在座位上,背對這場霸凌,低頭翻看著手中書頁已經有些微微泛黃的詩集。
是詩人金春洙的《花》
當我呼喚他的名字的時候
他來到了我的身邊
成為了一朵花
徐善看的很認真,而後拿起擺在桌邊的筆,用細白的手握住,緩緩在書頁右下方落筆,字跡端正刻骨。
[審判開始了]
她握筆很用力,修剪的圓潤乾淨的指甲甚至都泛出玫瑰花色,像是打翻了腮紅,給她清淡的肌膚添了一抹艷色。
第二遍上課鈴響,老師推開門,手握著資料夾緩步走進來,站到講臺上,看著下面毫無秩序的混亂模樣,心中不愉,卻不敢在面上顯露。
他視線向下掃視,最先入眼的就是尹冬的臉,蒼白的臉上寫了三個血紅的大字,殺人者。
老師沒有關切氣憤地詢問,反而不著痕跡的飛快避開視線,無視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不能和尹冬對視,如果他的眼神給她錯覺,讓她以為她會被保護,站起來聲淚俱下地向他控訴,那會惹出很多是非。
他在德亞高任教多年,怎麼會可能不知道發生什麼,他甚至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尹冬已經快被許景等人霸凌月餘了。
一個月前她和許景還是關係十分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