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四少,現如今的四爺?這明明就是一個讀死書,不知天高地厚的酸迂秀才嘛。
鄙視歸鄙視,良兒卻是一點不敢耽擱,忙忙地取了披風給夏瑞熙披上,點起一干管事婆子陪著夏瑞熙出去滅火。
也有人報了童姨娘,童姨娘去勸歐信風,反被他指著鼻子罵:“哪裡有家中老人過世未滿週年,丈夫死了未滿百日就要掛紅燈籠放鞭炮的?你做不得主我也不怪你,但你多少得有點廉恥之心吧?”
罵得童姨娘一句話都說不上,只氣得哭著要撞牆死了算了。
夏瑞熙趕到時,歐青謹已經先到了,歐府門口看熱鬧的人已是圍了裡三層外三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人道是惡奴欺主,有人道是叔伯嬸孃欺負孤兒寡母,又有人說歐家門風已毀,歐四少整日鮮衣怒馬,花天酒地,附庸權貴,大不孝道。
歐青謹沉了臉,也不多話,直接命人將歐信風拖進去。歐墨勸散門口看熱鬧的人,只說他家四少爺讀書迷糊了,神智有些不清,讓大家笑話,團團作揖道歉。
待人散去,夏瑞熙命人重新打掃乾淨地面,掛了新燈籠,另外取花擺上。又命兩個孔武有力的家丁看好大門,備好鞭炮,吉時一到就放鞭炮,若有任何不是,唯這二人是問。
歐信風眼睜睜地看著那大紅燈籠重又掛起來,他被人拖住不得動彈,只望著夏瑞熙夫婦二人連連冷笑:“好!好!這原不是我家,我做不得主。你們愛掛紅燈籠就掛紅燈籠,愛放鞭炮就放鞭炮。我雖可憐我死去不滿百日的爹爹,卻更為老祖公不值,他老人家去世不滿一年,就有子孫守不住孝,整日裡花天酒地,一門心思就只想著討好權貴,想做官。”
在他心裡,四房兩口子,一個不在家裡守孝,一天出去陪著一群權貴花天酒地,一個就知道弄這些討好仇人,不知孝義廉恥的事。之前人家對他的好,他就全都忘了,也不想想自己好吃好喝,穿的用的,是從哪裡來的。
夏瑞熙勃然變色,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她竟從不知深得歐青華寵愛的歐信風是這個樣子的人。她被罵幾句倒也罷了,但那罵歐青謹的幾句話卻像是幾把刀子狠狠地插在她心上。
歐青謹早出晚歸,受了多少委屈,花了多少心思,都是為了這一大家子人。沒有他在外面忙,苦心經營,只怕這一家子都在喝西北風,任人魚肉宰割。外人說幾句倒也罷了,他歐信風白吃白喝白住,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這算什麼?最傷人的,往往就是自己人。
她擔心地看著歐青謹,歐青謹卻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樣的情形,早在他做出決定那日開始,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算什麼?外人說得比這難聽上百倍他都忍下來了,何論是不懂事的自家子侄,有什麼不能忍的?
童姨娘哀哀的哭著,撲過去捂住歐信風的嘴:“冤家!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你是讀書讀魔障了啊!”她是真的害怕。歐青華死了,薛氏恨她恨得要死,兒子是她這一輩子唯一的依靠,她更得依靠其他幾房人,要是四房記恨在心裡,報復他們,把他們趕出去,可怎麼好? 歐信風不耐煩地推開她:“我憑什麼要少說幾句?我又沒錯,你怕他們我可不怕他們!我這話放在哪裡都有理,沒有駁斥得起。”他為了歐青華的死,恨透了趙明韜,凡是和趙明韜有關的,他都深惡痛絕。更是不齒歐家掛燈籠討好趙明韜和新王妃的這種行為。
童姨娘又撲到歐青謹腳下:“四爺,四爺,信風他不懂事,讀書讀魔障了,又不知受了誰的挑撥,求您看在您死去的二哥身上,饒了他這一遭吧?我給你們賠禮道歉。”
夏瑞熙上前扶起童姨娘,她心頭有氣,說話也就格外難聽:“童姨娘,你不用說得這樣可憐。四爺他這般委屈,為的是誰,有人不明白,其他人心裡卻有數。本來就是為了大家,又怎會和一個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