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力子道:“你可想清楚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他嘆了口氣:“將軍就是天下平定了,我出身太低,讀書又少,只怕也爭不過那群高門大戶出來的狠人。”
歐青謹隨手拿起面前的茶杯,道:“不管是阿恪的事,還是我家裡的事,我從不曾謝過將軍。今日便可當著將軍發誓,歐表謹若是有半分趨炎附勢,見異思遷,為功名富貴而忘根本的想法,當如此杯!”
清脆的響聲過後,茶杯落在青砝地上摔得粉碎。
劉力子定定地看了歐青謹一會,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我沒看錯你,從此後,有我劉力子一口飯吃,就有你的。這樣,你厚道,做哥哥的也不能不為你考慮。讓你那個外甥尚世卿,跟著老徐去!現在仗還沒有以前那麼難打,那小子是個厲害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頭!” 歐青謹抱拳深施一禮:“我替世卿謝過將軍厚愛。”
“自己人,這麼客氣幹什麼?說實在,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多禮。”劉力子沒讓歐青謹的禮行下去,一把託著他的肘部,轉過頭對著周定安笑:“安定,以後咱們又多了一個兄弟。”
歐青謹總算是鬆了口氣,劉力子從最初的需要他協助穩定西京城,到生了和他結交的想法,再到今天信任了他,說起來,時間不算長,不過就是五個月的時間而已,但其中,他費的心力和艱辛,卻是外人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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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老宅裡,夏瑞蓓臉色寡白,昏迷不醒地躺在她出閣前睡的床上,孩子沒了,但她的命總算是在夏老爺的手裡活了下來。
夏老爺和夏夫人知道她性命無虞,便出去忙了,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夏瑞熙守在夏瑞蓓的床邊,不停地給她擦去不斷冒出的虛汗。
夏瑞蓓身邊去送訊息的人已經去了很久,趙明韜還沒有來。
夏瑞熙很是擔心,她聽夏瑞蓓說趙明韜很重視這個孩子,沒了孩子做護身符,趙明韜還會讓夏瑞蓓繼續過好日子嗎?他會不會怨恨遷怒夏瑞蓓?
王氏在外面喊夏瑞熙:“熙熙,你出來,我有話同你講。”
夏瑞熙有些不耐:“大伯母有話就進來說,別吵著蓓蓓。”
王氏想跨進屋來,又覺得晦氣,終是在門口停住腳:“那個,快點把她送回去吧?總在這裡待著,多晦氣啊!”
“把她送回去?”這不是要夏瑞蓓的命嗎?夏瑞熙臉都氣紅了。“大伯母,您操心操得太多了。該送她回去的時候,我爹孃自然會送,這是在我孃家,我爹孃兄弟都沒嫌晦氣,不勞您操心。”
王氏揮著帕子氣哼哼地說:“我怎麼能不操心?感情不是你家啊?你們娘倆都蠻會算的,到時候甩手就走了,去住新房子,倒把這樣的黴運留給我們。還說都不能說,這是什麼道理?” 王氏很不滿意。因為夏瑞蓓居然在孃家小產了,這真是氣死她了。按她的想法,即便是夏瑞蓓來不及回去,也該尋個偏僻的角落解決,怎麼能回孃家來呢?這可是會招孃家子女不順,家道敗落的呀!
雖然說這房子現在還是二房住著的,可原來分家的時候就說過,老夫人一去,二房就要搬出去住的。所以這房子說起來,還是她家的,好好的房子,給夏瑞蓓這樣一汙,是住不得人了。如果不是害怕趙明韜,她死活都不會讓人進來。
可是趙明韜現在也還沒來……夏瑞蓓該不是失了歡心了吧?如果是這樣,可得早點把她趕走,還得問二房要些錢來請人來做法除除穢氣才是。
王氏說的也算是實話,夏瑞熙知道古人非常忌諱這個,夏老爺夫婦不見得就不忌諱,但到底,那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她再有許多不是,生死倏關的時候,始終顧不上那許多,捨不得她受罪。當然,也不排除夏夫人的惡作劇,臨走前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