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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謝承勳沉默著沒出聲,固執地把她的手拉起來,然後大聲叫來女傭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掉,又有女傭拿來藥箱,他要替她包紮,她尖叫著去打他,一拳拳打在他身上,他也不避讓,任她發洩。

“我恨你……謝承勳,我恨你……你應該下地獄,不要你的假好心……你得意了吧……我失去了暮澄,我失去了最愛我的暮澄……都是你……你就見不得我好……我恨你……恨你……恨你……”

咎這一聲恨如尖刀直刺在心臟上,謝承勳牢牢握著她的手腕,心裡陣陣撕痛,要論悲傷他並不比她少,多年前三弟過世,他處理完美國那邊的事回來晚了,只來得及去三弟墳上祭拜,他難受得在三弟墳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如今事隔幾年,他又要送別暮澄。這個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呵護,甚至是溺愛的暮澄就這麼走了,他的心也如同被人挖走一塊,疼得要命。

他也想大哭一場,也想什麼都不顧,把胸口中的傷痛哭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可是,身為謝家第三代目前唯一在世的孫子,他不能這麼做,長輩們一個個悲傷過度,這種時候需要一個頭腦清醒的人裡裡外外打理,他責無旁貸,只能掩蓋住所有的情緒,默默埋在心裡。

他的一聲不吭在言馨看來更象是預設,她一直知道他在等著看她笑話,那一次她自殺未遂躺在醫院,他就曾惡狠狠地說過,“……你不是想嫁進我們家嗎?你很聰明,跟了我,永遠也不可能給你謝家大少***位置,而暮澄可以。他可以給你一切想要的東西,現在我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能迷他迷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她突然感到無比憤怒,張口咬向他的肩膀,用盡了全力。他抖了一下,沒放手,也沒出聲,依舊一聲不響地任由她發/洩。

有兩個聲音在頭腦裡說話,一個是適可而止吧,言馨,如今暮澄走了,說什麼都晚了,另一個是,用力,狠狠咬,她吃了他那麼多苦,受盡他欺負,本以為能和暮澄從此雙宿雙棲,過上神仙眷侶的好日子,哪想到幸福是這麼短暫,她還沒回過神,才僅僅兩個月,暮澄就離她而去。

暮澄,暮澄,是我對不起你……

在她咬他肩頭之際,謝承勳已經迅速把她的手消毒,包紮好,隨後看著她慢慢鬆開口,無力地蜷縮在地上,她不覺得手指疼,只覺得痛苦,失去了暮澄,她還有什麼可留戀的,沒有,什麼也沒有……

這樣的言馨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在她那一次自殺躺在醫院的時候,他曾經看到過,她彷彿沒有生命的娃娃一樣,靈魂已經不在,一心求死。

凝望著這樣的言馨,他的心在抽痛,水靈靈的大眼睛無神地盯著相框,一張蒼白的小臉更小,他真想擁入懷裡疼愛……

痛……暮澄離開的痛,對言馨感情壓抑的痛,令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承載原來也有邊緣和底線。

胸膛彷彿被利刀硬硬地剖開,他痛得幾乎快要趔趄著站不住,勉強用最後一點理智聚起一絲力量說,“言馨,暮澄走了,但他不想看到你這樣,他要你開開心心地活下去,他想看到自己的寶寶出世。你這樣差的身體,醫生跟我說再這樣下去,胎兒有可能不保,到時候你拿什麼臉去面對暮澄,他走的時候一定給孩子起了名字,你要他暮家這唯一的血脈也得不到延續嗎?”

言馨陡然抬起被淚水打溼的下顎,努力讓自己恍惚的眼神聚集看向他,隨即又低下頭去,雙手顫抖著撫上自己微隆起的肚子,這幾天寶寶好象長得特別快,已經有些顯懷。

昨晚暮澄拉著她的手吃力地給寶寶起名字,“男孩叫暮延,延續的延,意思是他是我生命的延續,我希望的延續,我對你愛情的延續,如果女孩就叫暮澄煦,和煦如風的煦,延續的續的諧音。”

“暮延……暮煦……”言馨在嘴裡喃喃重複,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