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一眼,讓所有人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千尋身上。
異樣的眸光一束束的投射而來,千尋陡然迎上雲殤微熱的眸光,羽睫止不住的顫抖。他一身的紅,染了她的眸。
誰說要裝瀟灑?
千尋扯了唇笑,眼底泛著微弱的盈光。
但是眾人看她的目光卻灼熱無比,似嘲諷她這個未來的側王妃充當了護院的指責,似譴責她這個未過門的側王妃不懂規矩,更多的是看熱鬧的,那種數數落落的目光教千尋恨不能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可是她還得硬著頭皮走進去,皇命在身,縱是錦衣衛百戶長又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旨?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
斂了自己的目光,千尋一步一頓的朝著門口走去。
雲殤站在那裡看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窘迫的模樣,眼底的光黯淡失色。
“阿尋?”他低低的喊了一聲,鬆了身旁的手。
“恭祝王爺得如花美眷,與王妃百年好合。”千尋站在階梯下,垂著眉含笑行禮。羽睫垂下,不叫人看清眼底的顏色。
原來不到那一刻,誰都不知道心痛是什麼滋味。
一貫的倔強,原來都比不過他一個笑,來得毀天滅地。
她單手按著繡春刀的刀柄,一身的飛魚服在陽光下英氣逼人。住夾在技。
“王爺,時辰不早了。”喜娘在側提醒。
雲殤拾起新娘子的手,再沒有說什麼。
那一刻,旁邊響起了細碎的嘲笑聲,有些不絕於耳的碎言碎語。
“聽說她本是三等宮女,如今做到這份上,也算是造化。”
“本是賤婢,還妄想攀龍附鳳。”
“再得意也不過是為人妾室,到底賤皮賤肉。”
“看那小騷狐狸的模樣,嘖嘖嘖,保不齊早就看上了王爺,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王爺動了心思。”
“……”
若非今日是雲殤的大婚,千尋一定會狠狠給他們幾個耳光子,然後吼一聲,“誰敢再亂嚼舌根,我就割了誰的舌頭餵狗。”
但她不能,大鬧一場對誰都沒好處。
多少窘迫,她只能默默承受。
不能讓雲殤難做,不能讓他難堪。
一片閒言碎語的喧囂中,“嘚嘚”的馬蹄聲快速而來。所有人頓時轉過頭,連剛剛走進門去的雲殤都站住了腳步。
夕陽斜影,那一襲紅衣蹁躚風中疾馳,身後清一色的錦衣衛隨行。
錦衣衛緹騎出行,左右避讓。
那種恣意張揚的氣派,除了權傾天下的錦衣衛都指揮使樓止還能有誰?金絲繡紅衣蟒袍在斜陽余光中熠熠生輝,風中翻飛的墨色披風,妖異的血蓮恣意綻放。精緻的五官自成一派睥睨風流,狹長的鳳眸微微揚起,豔麗的唇角一勾,便是勾魂攝魄的魅惑。
所有人讓開一條道,誰敢阻樓止去路,豈非找死。
誰人不知樓止心狠手辣,刑獄三百六十道大刑更是慘絕人寰。
汗血寶馬在千尋身前停駐,馬上的男子翻身而下,徑直走到千尋跟前。
只一眼,他就看見她眼眶裡的盈動流光。
銳利的眸子不著痕跡的剜過四下眾人,當下眾人緘口,噤若寒蟬。周圍似乎突然安靜下來,不知是因為樓止一身的凌厲肅殺之氣,還是他與生俱來的睥睨之勢。
千尋第一次用感激的眼神看他,唇角稍稍挽起,“師父。”
“還記得本座是你師父?”樓止冷笑,“本座何曾有你這樣不成器的小東西為徒?不想旁人難堪那就你自己擔著,別想著本座會憐你半分。”
語罷,他無溫的環顧四下,“怎麼,十三王府容不下這麼多的賓客?若是容不得,都給本座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