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像是怕他著魔一般,幾個人同聲大叫。
“都是誤會,秭歸她絕不會傷害在下。”語聲輕輕,如淡墨一筆,勾出似有還無的朦朧情意。
她無奈嘆氣,幾乎可以猜測出門外人的心思。
“我等知道公子心慈,看誰都是好的,可這女銀魔色膽包天,公子切不可再與她同室!”
這話算是客氣,露骨的還在後面。
“常在江湖混,哪能不失身。公子莫要娘們兒唧唧,對這女銀魔上了心。”
妖孽害人,她悔不當初。
“各位情誼,上官必將重謝,今夜還請行個方便。”
此言一出,再無人反對。
“公子請。”
開門關門,無需“金主”動手,江湖從不缺識時務的俊傑。
她躺在地上,斜眼看著慢慢靠近的上官意。
明明是一同遭難,為何他衣袍不染塵,而她卻像青蟲一隻蜷在地上?
骨節優美的手指挑開貼在她額上的黃紙。
“這是什麼?”
眼睛裡帶著笑,某人明知故問。
“天師道的降妖咒。”她瞪著那張硃砂畫符,恨不得瞪出一個洞來。
一群外行,真正的妖孽在這,你們貼錯人了!
半明半昧的夜裡流淌出清淺的笑,聽得她不由氣道:“閉嘴。”
俊眉微挑。
“如果你不想第二天江湖瘋傳‘上官公子與餘某某再度春風’的話,最好閉嘴,門外的耳朵都快長進來了。”
“應該是三度春風吧。”月光如水,盪漾在他的俊眸中,“與一年前不同,今夜無雨,煞是清明。”
他道得清晰,門外已有騷動。
“過來。”她咬牙切齒,他故作無知。
“靠近些。”她恨恨命令,引來一陣抽氣。
他俯下身,黑軟的鬢髮落在她頸側。四目相對,呼吸可聞。
“這樣?”俊眸帶著笑意。
臉未紅,心未跳,她問道:“多少錢?”
這倒是出乎上官意的預料。
“活捉餘某某賞銀多少?”她再問。
促狹的笑意漸漸散去,黑眸如春潭,似有還無地蕩起漣漪。“江湖傳言十姝死於你手,峨嵋掌門對你下了追殺令。”
“這追殺令不是針對我一人吧。”
知道柳無雙身世的人是上官意,她只不過是附帶品。
他笑開。
“外面的‘保鏢’是不是太多了?”餘秭歸斜眼看向門側。
雖然很感謝他的好心,可也不用這麼大排場吧。排場大也就算了,何必把她綁成肉粽呢。
他不置可否地笑道:“出招的是我,辦事的是阿匡。”
阿匡?祁陽公子蕭匡?
“那銀魔劫色、妖僕殺人的流言也是他傳的?”她眯眼。
“阿匡從小便嗜讀志怪小說,家門不幸,是我教導無方。”他嘴上說著,面上卻沒有半分愧色。
“那我師傅師兄呢。”
出了一個女銀魔,天龍門恐怕凶多吉少。
“放心,一切安好。”
“曼老闆一家三口?”
“和你一樣貼了符咒,綁在南房裡。”
將聲音壓得更低,餘秭歸道:“沒人認出她麼?”
“她既不是銀魔,又不是妖僕,注意她有什麼好處?”
言下之意那位夫人沒她值錢,沒有百十雙眼睛盯著。
“哎,這次真是連累人家了。”雖不是真心,也要意思一下。
俊眸閃過異采,他將身子壓得更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唇線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