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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怪不得幾位舅爺放任少夫人誘捕‘一夜春’,原來是想借此將小姐留在金陵。大舅爺假作奸計,實際是將少夫人託給少主照顧。而少主心領神會,暗中順應抬高絲價。這哪裡是瑜亮相爭,簡直是狼狽那個啥,呸呸,簡直是珠聯璧合啊!”
是啊,想他和傅長虞聯手,應是萬無一失,為何他總覺漏了什麼似的,上官意收回視線,看向案間卷度。他面容肅然,俊目冷澈,一字一句的反覆推演著。
林伯頗有眼色地住嘴退到門邊,剛要跨步而出,就聽身後紙張皺響,上官語調不善。
“去把阿匡媳婦給我叫來。”
……
城東,容氏成衣鋪。
暮色漸褪,鋪子裡依舊人聲鼎沸,擠滿了前來試衣的金陵人。容冶安排好鋪面的一干事體,循步走向後院小廳。
甫進門就聞見一股捍衛,他以扇掩鼻,問,“老么到家了?”
正牛飲的荀八一抹嘴唇,“送回去了,以後這活兒我可不幹。老么心眼子多,一路問東問西,要不是我走得快,怕是不到家就要被她問出馬腳。”
容冶瞥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
打小這兩人就不對盤,荀八三角眼一瞪,就要擰他的衣襟,就聽輕且徐的一聲:
“好了。”
兩人互白一眼,一東一西地坐下。
傅鹹放下賬目,給容冶倒了一杯茶,“老么自小聰明,別說老八,就是你也未必能在她面前圓了這個謊。不過好在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要去台州,老么就是懷疑也沒處問了。”
“老六,姓上官的不會反水吧。”荀八擔心道,“那小子一向沒啥好心眼。”
“不會。”傅鹹立刻否定,“上官意巴不得將老么留在金陵,不然怎會幫我們。”
聞言,容冶折起扇面,“上官意聯合了南直隸的織造坊局抬得絲價一日三漲,已經有九個縣的稻農開始借貸購買桑苗了。”
“這就是江浙商戶的本事了。”傅鹹嘆了口氣,“若先帝懂得這個道理,何至於放任官吏毀堤淹田強逼稻農改桑,以致糧改國策非但不能推廣反倒激起民怨。”
“這話老頭兒也說過。”
“說到師傅,這事兒當真不瞞他?”容冶接過老八的話,問。
“不瞞,有師傅在金陵幫忙看著,我們做事也容易些。”傅鹹道,“對了,老九那邊怎麼說,衛長風可願助我們一臂之力?”
“衛小三麼你也知道,木魚的腦袋豆腐的心。”荀八撇了撇嘴,“老九那般軟磨硬泡再加上又是利國利民的事,他答是答應了,可能引多少江湖人去浙東沿海就不知道了。”
聞言,傅鹹點點頭,“畢竟他不是盟主,能帶多少就是多少吧。新皇剛剛登基海內還未安穩,東南倭寇定不會放過這等興風作浪的機會。倭寇中以浪人善戰,這些刀客天生桀驁,非一般官兵所能敵手。”
說到這兒他眼皮一跳,再問荀八:“你確定老么沒看出端倪?”
荀八嗆了口水,咳了幾聲,“媽的,要這也能看出老子就跟她姓,老六你疑心個屁啊!”
這聲還沒落穩,就聽院子裡有人稟報,“主家,上官府的林掌櫃來了。”
師兄弟對看一眼。
“他怎麼來了?”荀八奇了。
另兩人心中也是一樣的疑惑,容冶整了整衣袍,揚聲道:“請。”
春暮的餘光已經消盡,晚雲緩流溶於墨染的夜裡。傅鹹將燈芯捻勻,一點昏黃落在來人的臉上。
“林掌櫃有什麼事兒吩咐下人來說便是,您怎麼親自來了?”以為上官意又動了什麼歪點子,容冶一展紙扇,打起官腔來。
猜出他的心思,林伯苦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