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蔔花兒啊,難道還是雪蓮花。”金鑲玉臉色微變道。 “天山才長雪蓮花兒呢。”項南微微一笑道。 金鑲玉雖然出身綠林,殺人無算,甚至跟《水滸傳》中的孫二孃一般,開黑店,賣人肉包子,看似母夜叉一般。 但從這一朵精緻的蘿蔔花來看,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有幾分良知和善念的。 也難怪後來她會撥亂反正,加入到反抗閹黨的陣營中。這一朵精緻潔白的蘿蔔花兒,就是伏筆。 “客官喝茶。”金鑲玉斟了一碗茶,擱在了項南的面前,隨後在他對面坐下。 她將頭倚在桌子上,還翹起了二郎腿,好似全身柔弱無骨一般,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正襟危坐,頗有幾分放簜妖冶。 “你想什麼時候走啊?”她看向項南說道。 “明天雨停就走。”項南說道。 “我怕你走不了。”金鑲玉笑道。 “為什麼?”項南問道。 “大漠的天氣,你不知道嗎?”金鑲玉撥弄著耳邊一縷秀髮,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他身上不斷地逡巡道。 “那還得勞煩你指點一下。”項南沒理會她的小動作,拱手笑著問道。 身為情場浪子、泡妞專家,他知道金鑲玉這些小動作,看似無心,其實都是在對他進行勾引。 因為有相關調查顯示,在男生最愛女生的小動作中,撩頭髮、伸懶腰、交叉坐姿,都是排在前列的。 金鑲玉也是閱男無數的尤物,對於拿捏男性心理,還是很有一手的。不過她是屬蠍子的,等上完床之後,男人依舊難逃一死。 項南對金鑲玉本沒興趣,只不過看過電影,知道她後來對周淮安一往情深,甚至不惜為了他拋家舍業,浪跡江湖,甚至獻出生命。 因此,他才高看她幾分。今晚來此,其實也並非套磁,而是想跟她來提個醒兒。 …… “現在是黃梅季節,天氣說變就變。就算大晴天的,都會轉眼下大雨、刮狂風。你就算出去了,也到不了關口。”金鑲玉解釋道,“縱橫這三十里,只有我這一家客棧……” “不管是下雨也好,晴天也好,還不是都在你心裡?”項南笑道。 “那要看是誰了。”金鑲玉媚笑道,“店不留人雨留人,再多住幾天吧。” “住不得了。”項南擺擺手道,“一是帶著兩個孩子,不方便;二是……” “二是什麼?”金鑲玉一愣,開口問道。 “此地已不安全了。等下就有幾頭吃人不吐骨頭,長頭沒長尾巴的惡狼闖進來。”項南解釋道,“再過兩天,就會有幾百頭惡狼闖進來。掌櫃的,你這縱然臥虎藏龍,終究猛虎架不住群狼,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等會兒東廠三大檔頭就要趕到此地,再過兩天,東廠督公曹少欽也會帶大軍趕到。龍門客棧在這場風波中,輕如一片樹葉,隨手就會被東廠傾覆的。 項南次來就是為給她提個醒,不要想著做與虎謀皮的勾當。否則,分分鐘就被人吃幹抹淨。 畢竟閹黨都是人面獸心的畜生,說人話不幹人事,吃人飯不拉人屎。 金鑲玉眉頭一皺,不明白項南所說是何意,“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項南擺擺手,“他們來了,掌櫃的,千萬小心。” 說罷,他便走了出去。 …… 金鑲玉一愣,連忙追上去,正要再追問,卻見此時外面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幾位夥計用力頂門,居然都頂不住,被狂風依舊吹開,弄得一樓大堂擺盤狼藉。 “操你爹的,蠢貨!門閂哪頂得住啊,快搬桌子。”金鑲玉一見,忍不住大罵道。 眾夥計如夢方醒,連忙搬來桌子頂門,才終於將門給頂上了。 眾夥計剛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卻聽到門外砰砰的砸門聲,“快開門、快開門、快開門!” “哪個狗孃養的,剛關上就叫開呀!不準給他開!叫雨淋死他!”金鑲玉一見,忍不住罵道。 “開門吶、開門吶、開門開門!”門外的人兀自砸個不休。 “敲、敲、敲、敲你娘個喪門星吶!你要再敲啊,老孃就...”金鑲玉被吵得心煩,再次破口大罵道。 還沒罵完,就聽砰得一聲巨響,客棧的門被強行撞開,幾個身披蓑衣,一臉陰鷙的人走了進來。 “你們聾了?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