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什麼?”
“……”
“娘子。”
“不告訴你。”
“在下不是想問那個,在下是想問,娘子真是狐狸嗎?”
“你才是狐狸!”
……
東方破曉,金色晨光籠罩整個長安城,將兩人迎著陽光往東走,影子在身後拉得很長。
第11章 番外三蕭九篇——蕭頌自白
我,是蕭氏的嫡子,在族中排行第九。
從我記事起,便隨著我那睿智的祖母,冷眼旁觀內宅中那些精彩絕倫的“表演”,那些或因貪慾,或為生存,人心的醜惡暴露無遺。
我童年的大部分時光,所見所聞便是如此醜陋骯髒,我想掙脫,想逃離,所以少年時期極盡叛逆。
也許正是因為看多了女人可怕的一面,我從內心深處便隱隱排斥與女人有過甚的接觸。
記得,有一次我發現父親的妾室與一名管事關係曖昧。劉青松與我打賭,他說倘若給這兩人一個隱秘的接觸空間,這小妾定然守不住身。我不信,畢竟我蕭氏族規家法嚴厲,且我父親也是極具威嚴之人,那小妾即便再傾心他人,也應不敢紅杏出牆。
然而,當我設了一個局,這兩人不知不覺跳進去之後,居然真如劉青松所說,我親眼看一場活春宮。
後來父親發現此事,怒火沖天地鴆殺了那名小妾,將我拖至祠堂動了家法。
我恨他,竟因為一個賤婢對自己的嫡親兒子動手!
但是越疼,我的頭腦便越是清醒,所以我嘲笑他:你自己沒本事看住自己女人的心,做了王八,所以惱羞成怒拿我撒氣?以為這樣就可以找回顏面嗎!
他氣得險些背過氣,手下越發不留情。
他一生耿直,但在這件事情上,我瞧不起他。
因為此事,我們之間的父子關係鬧到僵到了互不相容的地步。
那段時間也是少年心性,既記恨他因個妾而對我動手,又看不起他用這種辦法掩飾自己的羞惱,所以還帶傷臥榻,便屢屢將他氣得七竅生煙。
終於,他暴怒了,我傷還未痊癒,便將我扔到了戰場上做兵卒。
我知道他就是那樣的衝動又暴躁的脾氣,這麼做更多是一時之氣,但依舊無法原諒,也不想自己的一生被這樣的一個人安排,所以我在軍營裡拼了命的努力。
隨著在戰場上殺的人越來越多,我的心,也越發靜了。
我知道祖母和母親都派人暗中對我照拂,但畢竟山高水遠,我作為一名兵卒還是吃了許多苦頭,我一步步向上,官至六品昭武校尉,前路光明。
這時家裡逼我成親,婚事是早就定下的。
我厭惡那些在內宅爭鬥中浸大的女人,然而出身註定不能容我按照意願選擇,況且把人家耽誤到十八歲,也該負責任。
誰想這一回長安,便沒能再返回邊關。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新娘竟在迎親回來的路上死了。此事驚動了大理寺,然而查來查去也未曾有什麼結果。
我與杜娘子從未見過面,亦未曾拜堂,更談不上什麼情分,但好歹也算我半個妻子了,豈能容忍她在我眼皮底下枉死?
於是我留在長安,求了刑部的官職。我雖不欲依靠家族力量,但也明白,自從我出生那天起,身上便已經被烙上了標記,官途註定要比庶身要平坦許多倍,所以不想做自欺欺人的事。
一方面因為家族原因,一方面也因為我在戍邊時立下的累累軍功,我被順利地分到了刑部,一開始便是正六品官員。
未曾想,我確是有些破案的天賦。可遺憾的是,剛開始確實破案經驗不足,加上兇手作案乾淨利索,我花費了兩三年都不曾找到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