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這時候撩了撩眼皮,也沒說話,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坐在身邊的二弟媳的腿一下。
年經輕輕的,說什麼死不死的。
那麼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往後的又有什麼熬不住的。
二夫人見她撩話她這大嫂也沒什麼反應,見小姑娘躲到她的肩後也不敢說話了,她無趣地別過眼,伸出手翹起了點窗簾子往外面瞧去。
國公府的主母們雖說只坐了一輛馬車,但帶著的下人卻是有六馬車,三個人每個人都是六個丫鬟婆子,再六個使喚跑腿的小廝,且尚不僅如此,這十個下僕中還有一個管事的和一個管事婆子,一個人就得帶十二個人,所以國公府的人一進俞家的門就是不浩浩蕩蕩的一群,想忽視他們都難。
俞家現在主持內務的俞二爺俞二夫人一聽齊家的又來了,氣得砸了手中剛握著的茶杯,痛苦地捶了下胸,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轉身就往門邊走,去迎那群該死的齊家人。
這廂俞二夫人一往大門邊走去,就又有婆子跑出了滿額頭的汗來哭著報,“二夫人,大夫人又發瘋了啊,她,她……”
俞二夫人面無表情地往外面走去,根本不想問“她”怎麼了。
還是她身邊的管事婆子著急問了一聲,“大夫人又怎麼了?”
“昨日剛剛進府的五公子剛過去給她請安,她,她,她……”婆子羞於稟報,跪下來就磕頭,不敢往下說了。
“你這老東西,她什麼她,還不趕緊說!”管事婆子怒了。
“她抱著五公子就親嘴啊……”那老婆子哀嚎了一聲,又是猛地磕了一個頭。
這下管事婆子也是目瞪口呆,朝他們二夫人看去。
“關起來,你們還不關起來!”這幾天被大夫人折磨瘋了的二夫人也是撕扯著沙啞的喉嚨在吼,“她是瘋的你們難道還不知道?要我說幾次關起來你們才把人看得死死的?一群廢物!養你們何用!你們這些沒長眼的……”
不等二夫人這邊喘著氣把話說完,那頭有丫鬟急急走來,看到二夫人就跪下急道,“二夫人,齊國公夫人和他們的二夫人往您這邊來了……”
俞二夫人絕望地一閉眼睛,又捶了一下喘不過氣來的胸,啞著喉嚨帶著哭音泣道,“這是要逼死我啊!”
說罷,她顫抖著手指著那報事的婆子,“還不滾回去把人關住了,傳話下去,以後誰也不許去見她,誰敢抗命,就讓那人來找我!找二爺!”
說著就轉過了身,深吸了口氣,朝齊家那兩個看熱鬧的人走去。
俞二夫人沒想今天齊家來的還不只兩個,這兩個還帶了個小的來,一見她就脆生生地給她行禮,嬌美的小臉上一片甜笑,“謝家小女謝慧齊見過俞二夫人。”
俞二夫人一聽是謝家的種,頭就一陣的暈眩,她硬是把舌頭尖給死死咬住了,這才沒被氣得發抖。
這丫頭一來,是想讓今天來俞家的人都憶起那樁被塵封了好幾年的醜事罷?
一想大夫人瘋了,見著人就親的醜事快被人人皆知,這齊家帶著這丫頭來,是想讓俞家的臉面這幾天徹底丟光吧?
當他們俞家真沒人了?
他們俞家再沒人,現在的太后,皇后也是他們俞家的人!
俞二夫人冷笑了起來,看著那謝家小女皮笑肉不笑地道,“聽說你父親死了?”
謝慧齊臉上沒了笑,大大方方頷了首,“二夫人說的沒錯,我阿父沒了,比俞大爺還要早死了幾個月。”
我們家是沒有了父親,你們家同樣也沒了當家作主的大爺。
俞二夫人臉上的冷笑更冷了,“節哀。”
“二夫人也節哀。”謝慧齊又朝她福了一福。
見她說得跟死的是她丈夫一樣,俞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