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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坐於馬車內的鄒桐豔看著蘇芝這突如其來的絕望的模樣,卻滿滿的都是心疼,以為最近與鄒家過往甚密的她是過度擔心自己的舅舅。
“芝娘,就算有事也是你三舅舅,你外祖父一定能夠……”鄒桐豔強壓下心頭的驚懼,輕嘆一聲,抬手欲替蘇芝拭一拭眼角的冷淚,卻指尖才觸到她臉上,就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拍開。
“三舅舅不會有事,就是蘇家的人全死光了,鄒家也不可以倒!”蘇芝用力將鄒桐豔的手揮開,抬頭怒視著她的同時怒吼出聲。
她雙目通紅,眸光陰狠無比,盯著鄒桐豔時,眸中再沒有往日那般親暱的情意,而是滔天的恨意與濃濃的殺意。那駭人的模樣,似乎恨不得當場就將她活吞入腹。
鄒桐豔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露出這種神情。當下訝異的同時,更多的是駭然,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往後縮了縮。
等到反應過來蘇芝說的是什麼後。她臉上的駭意更甚,瞪大的雙目中全是不可置信。
芝娘剛才說的是什麼?她為什麼會這樣說?她可是蘇文成的親生女兒。是真正的蘇家人啊,什麼時候她對蘇家竟有了這樣濃的恨意了?
“夫人,娘子,鄒府到……”馬車方才停下,車外車伕的話還未說完,蘇芝已獨自起身衝了出去,因為走得急,差點一腳踩空栽倒下去。她卻宛若未覺。驚險地站穩身子後,便向著鄒府大門衝去。
“芝娘,我的芝娘這是怎麼了?”看著蘇芝再沒了半點往日裡的嫻雅淑良之態,完全是不顧一切撲進鄒府的身影,再想到她方才恐怖的神情,鄒桐豔一向清冷的臉上驚懼交加,心中更是害怕不已,咬著唇落下兩滴淚來,扶著僕婢的手慌忙跟上前去。
許是因著腳有殘疾從小受盡兄弟姊妹的嘲諷,除了父親和死去的母親外。她對鄒家其他人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卻沒想到現如今女兒竟會因著三舅舅出事而失魂落魄至此,這著實讓她有些意外。
而蘇芝方才的話也讓她如鯁在喉,心中暗驚不已。實在想不透她到底是怎麼了。
“我的天哪,好端端的怎麼會出這種事啊?”
“這下可怎麼辦?一旦被定罪那可是要被誅連九族的啊!”
“不,我不要死!快,快去收拾東西,我要離開這兒,我要回孃家去!”
原本規矩森嚴的鄒府,下人們早已亂作了一團,見到她們到來,竟連個稟報的人也沒有。
而聚於廳中的鄒家女眷們。也因著這突來的訊息而亂了陣腳,嚇懵了的只知道呼天搶地大聲哭嚎。稍冷靜些的則攥緊了手顫抖著身子來回踱著步,亦有大難臨頭只想著逃避的。便拉了自己的孩子欲回孃家避禍。
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鄒府眾相,就好似一道閃電劈在蘇芝心頭,將她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倖給劈了個精光。站在大廳門口的蘇芝茫然地看著急亂的人群,再也撐不住,身子晃了晃,癱坐在了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百般提防,不止想盡了法子讓外祖父杜絕三舅舅與於王的接觸,還四處蒐集於王的謀反證據欲將他徹底摧毀,到頭來,非但不能改變這該死的命運,反倒令這些事提前發生了?
沒了於王,卻又來了陸王。接下來呢?又要像前世那般,三舅舅被查實曾私下裡出銀出物幫助謀反之人,外祖父為證清白主動辭官卻有人落井下石將他貪髒枉法縱子謀反的證據交給許雲濤呈至御前,皇上震怒之下再不顧多年的君臣之情,將他入獄問罪,鄒家被查抄,閤府上下入獄的入獄,流放的流放?
而她和母親,卻因為蘇文成的無恥自保行徑,而成了最無辜的犧牲品?
不!就算這是命,她也要與天爭一爭!
蘇芝渙散的眸光突然一凝,癱軟在地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