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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們兩個對坐相顧無言,她靜靜柔柔地盯著我看了半晌才開口,語氣和眉眼都帶著如和煦春風般的淺笑:“不愧是我女兒,最近又變美了…你坐在這裡等一下。”

原本打算說些什麼的我只得暫且先應了聲“好的。”

不得不承認,大部分時候,適度的讚美聽起來總是悅耳的,不管陳述內容有百分之多少的真實性。

不一會兒,嶽媽媽又帶著一個小小的盒子回到我身邊,拉過我的手,將盒子放在我手心:“不是什麼畫蛇添足的飾物,今年春季的香水試用版,覺得挺合適你的。”頓了頓她又補充道,“知道我這次還去了哪裡嗎?”

我搜腸刮肚地想了想,還算篤定地問:“Grasse?”

“不錯,格拉斯,世界香水之都。”她看向我的眼神裡多了一分肯定,卻也壓下了一分柔情,“記住,香料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遠古的東方,天然香型是十六世紀在法國流行起來的,而真正的現代香水工業始自十九世紀。”

“謝謝嶽媽媽,我記住了。”我端詳著手裡的香水盒,那種平白無故受人恩惠的不自在又浮上心頭,就聽得嶽媽媽又提了一句:“靈丫頭,為人父母這麼些年,我不求你事事精到,不過,藍家也是有香水業的……”我的手中一顫,差點讓盒子掉在了地上,連忙穩住自己又將盒子握好。對呀,怎麼忘了這一茬……

而嶽媽媽此時則淡然地繼續說著:“收好罷,明日試試我看看效果,別擔心,應當是挺符合你的清淡款。”

“好罷,謝謝嶽媽媽。”

“你先去忙罷,我一會兒也要去品悠坊看看,今日仁宇回家吃飯,我去幫忙做幾個好菜。”

毫無防備地聽她這樣說,我的臉部肌肉迅速在透露情緒之前控制住了形態,卻控制不了臉色,也不知道它是白了一白、紅了一紅還是又白又紅,我待她講完之後便帶著有些悲壯的情緒告辭了。

雖然明白嶽媽媽這是愛的表現,但一想到待會兒飯桌上暗潮洶湧的氣氛我就頭疼不已。

還記得多年前當我和藍爸爸二度硬著頭皮吃完她親手精心烹調的那“幾個好菜”之後,藍爸爸終於按捺不住趁嶽媽媽練琴的時候悄悄地問了我:“靈丫頭,你喜歡吃嶽媽媽做的菜嗎?”

一向不擅長撒謊的我猶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丟擲個“不太喜歡……”

“這樣啊,”藍爸爸一臉嚴肅地望著我,我縮了縮脖子,才聽得他一本正經地繼續說,“其實我也不喜歡。不過,不許跟她說啊,她也好心好意學了很久,別讓她失望了。”

“若不是她一心一意要做完美的大家閨秀,當年也不會有這樣的小誤會啊……”那天的藍爸爸露出了一個我還不太理解的表情,作為他唯一的閨女,雖然名不正言不順,我還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安慰他:“放心藍爸爸,我不會說的。”

於是這麼些年下來,我們也“慢慢習慣”了嶽媽媽興起時精心為藍爸爸準備的諸如“五彩團圓羹”、“九香砂鍋魚”之類讓我們嚐盡人生百態的好菜。

還要在她春風得意又柔情滿目的注視下表現出很享受的樣子……

我在心裡忍不住對好不容易回家吃一頓晚飯的藍爸爸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咪~”剛寫完一項作業,隨著一聲細微的叫喚,逸蘿又爬上了我的膝頭。我揉揉她愈發順滑的白毛,半似詢問她半似自言自語道:“小蘿啊,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考慮…改個姓啦?”

想起曾經,藍爸爸和嶽媽媽就這事分別來或旁敲側擊、或直截了當地徵求過我的意見,畢竟現在是藍家子女的身份,想必這也是藍家爺爺奶奶所希望的罷。再這樣默不作聲下去,也是太說不過去了。

逸蘿用毛茸柔軟的腦袋蹭了蹭我之後,又優雅地跳下地,踱步朝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