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負責管理花棚的僕人突然進來,道,“少爺,不好了,大黑突然口吐白沫,不停地抽筋!”
賀北寅聞言,突然從沙發上竄了起來,大步跟著僕人出去。
大黑是賀北寅養的一條狗,名字叫大黑,其實個子並不是真的很大,而且也不是什麼名貴品種,還瘸了一條腿。是條看上去很有年齡的老狗了,連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第一次看見大黑的時候,她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賀北寅養的。
她也跟了過去。
花房外面,大黑倒在雪地裡,還在不停的吐白沫,看樣子應該疼得厲害,連身體都在發抖,嗓子裡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僕人也有些瑟縮,似乎怕東家責怪,急急解釋,“今天一直好好的,剛才出來的時候,它突然就抽搐起來,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賀北寅盯著那條狗看了很久,突然掏出槍來,動作極快。槍聲一響,大黑的腦袋濺出血來。
甚至連慘叫都沒有,就徹底死掉了。
於時苒嚇得臉色慘白,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自己沒摔倒。而那個僕人則直接被嚇得一屁股摔在雪地裡。
大黑的身體終於不再抽搐,也停止吐沫,只有槍口處的血還在淌。
賀北寅靜默地站了幾分鐘,才回身理也不理於時苒就直接回去了,賀北寅一走,就聽那個僕人失神地呢喃,“這條狗還是少爺小的時候,小姐生前特意送給少爺的生日禮物呢……少爺一向愛如至寶,平時連碰都不讓人多碰一下的,怎麼……怎麼突然就……”
於時苒再次看向大黑,然後轉身回屋。
賀北寅的心狠手辣,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對人都能那麼狠心,何況只是一隻年事已高的狗狗?
這隻狗,如果是賀北寅小的時候,他母親送給他的,那麼,還真的是很長命了呢。
只是,她心裡雖然一直這麼安撫自己,可腦子裡,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賀北寅開槍時的畫面。她看見他的手在顫抖,也看到了他開槍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心痛!
她想,那一定是自己的錯覺,賀北寅這種心如蛇蠍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為一隻狗而心痛?!
回到客廳,賀北寅並不在,她裡裡外外找了一圈兒,都沒有。
上樓一看,才發現他的臥室緊緊關著。
“你在麼?”她敲門。
“……”裡面沒人回答。
“賀北寅,我知道你在。”她再敲,仍然沒人回答。
她鍥而不捨地敲,裡面突然傳出暴怒而沙啞的聲音,“給我滾遠點兒!”
於時苒愣了愣,想著自己完全沒有理由,要這麼誠惶誠恐地來受仇人的氣,於是轉身走了。
半夜的時候,於時苒突然被惡夢驚醒,一摸額頭,腦袋上一層冷汗。冷靜下來,她強迫自己閉眼入睡,可是,只要她一閉上眼,眼裡就出現母親扭曲帶血的面容,和父親被定時炸彈炸飛的情景!
這些夢,就像長在她意識深處的常青藤,只要一到晚上,只要她一閉眼,就會冒出來把她纏得死緊。
睡不著,她的情緒開始煩躁,下*拉過行李箱,摸出夾層裡的手槍小心翼翼地出了臥室。
到了賀北寅的門前,卻發現,他臥室的門居然敞著,*頭燈開著,裡面空空如也。
她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地把槍藏在背後,繼續光著腳,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經過書房的時候,卻發現書房裡射出暗淡的燈光。
屏氣凝神,格外小心地推開書房的門,書桌前根本沒人,朝裡面張望好半天,終於在書架旁邊的小角落裡看到他。
而此時,賀北寅的樣子,讓於時苒驚詫不已!他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縮在牆角,懷裡不知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