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憑他的美貌,想必競爭一定很激烈。」
「不,聽說不是次男而三男。我是沒見過他啦……他也很美嗎?」
——怎麼會是道貴!?
他都有我了,怎麼還會接受政策聯姻!?
一股強烈疑惑湧上心頭,但他仍對好友報以微笑。
不過,伯納德對日本社交界瞭解並不深,即使他那麼說,克勞迪歐也很難相信誠實的道貴會做出那種事。要想求證事情的真偽,最好直接跟本人談。
「他是個凜然的青年,沒什麼特別。」
「嗯哼,是嗎?奇怪……你在煩惱什麼,精神好像不太好。」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身為阿爾菲利家的人真是麻煩。」
要是自己沒有流著阿爾菲利家的血統就好了。
那麼全然自由的他,就可以立刻牽起道貴的手,倘佯在屬於兩人的天空下。
如果人是由連綿不絕的時間洪流所造就,那麼未來是否一定取決於過去,還是人根本沒有未來可言——!?
不,不對。
人應該可以創造未來。否則出生就沒有意義,更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要捨棄家名是無所謂,不過伊莎貝拉的事一天不解決,恐怕你會頭痛個沒完。還有清澗寺那邊也是,要是不小心處理,恐怕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奸友一語點破他存在已久的疑慮,克勞迪歐不禁轉頭看向他。
「……你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你不會做那種卑鄙的事。伊莎貝拉很熟中國,人脈應該也很廣。」
正因為知道伊莎貝拉的憤怒與焦慮,即使知道她煽動清澗寺財閥的工廠發起暴動,克勞迪歐也無法責備她。
戀慕本身並沒有錯,問題出在表現方式。
「那匹野馬真是強悍。」
「我沒辦法回應她的感情。」
就算她不惜引起國際問題來證明對自己的愛,克勞迪歐還是無法愛她。
「也就是說……?」
「我已經找到我的繆斯了。」
克勞迪歐半開玩笑地說,伯納德訝異地瞪大雙眼。
「什麼!那真的太恭喜你了。所以你才為了對方捨棄家名!?你這男人也真極端。」
「你不覺得我很蠢?」
「不,偶爾這麼熱情也不錯,以前的你實在太冷靜了。」
對伯納德的說法感到好笑,克勞迪歐露出了微笑。
但是,現在的他還沒辦法捨棄族人。
他還沒有報答族人收養他們姊弟、保留阿爾菲利之名的恩情。蒙受的恩澤之深厚,讓他無法立刻狠心拋下一切。
3
「——你還沒睡啊,」
聽到突如其來的詢問,道貴拾起頭來。
站在書房門口的是伏見,道貴靦腆一笑把書放回架上。
平常都會系領帶的伏見,此時卻領口敞開一派隨性。一看就知道他跟父親剛親熱完,道貴不禁在心裡苦笑。
「我在查一點東西。」
「你真用功呢,小心別弄壞身體了。」
「這些話請你去跟哥哥說,他最近真的忙壞了。」
「和貴的身體狀況歸深澤管。對了,聽說你春天要進清澗寺物產工作。你跟深澤一向處得不太好,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其他地方。」
「這陣子我跟直巳先生關係還不錯,他也教了我許多東西。」
其實,道貴快被擊垮了。
即便克勞迪歐那樣誠摯地告白,自己還是無法全然理解他在想什麼。而且,也無法阻止伊莎貝拉撒下的疑惑種子在內心萌芽,只能任由自己的心日益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