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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他剛才那句話。他說的是,我可以同他成親了?

我呆了會兒,立刻爬起來四下張望,才發現不大對頭,此時所躺的絕不是我房中那張床,伸手挑開雪芙蓉勾勒的床帷,入眼是金絲楠木的寬踏板,踏板外竟還垂了一重帷帳。

燭火終於有些明亮,看出朦朧的兩段龍鳳喜燭,聳在高高的燈臺裡,在床帷上投下細長的影子。

我艱難地回過頭來,慕言正枕著手臂看著我,此時才注意到他竟穿了一身大紅喜服,漆黑的頭髮順若泛冷光的瓷枕鋪下來,鴛鴦戲水的鸞被被壓在身下,衣襟處的顏色明顯比別處深許多,是被我的眼淚打溼了。

芙蓉帳合起來的這方狹小空間,鋪天蓋地的紅。我指尖發抖,手指撫上胸口,感覺那裡在劇烈跳動,一定是幻覺,我緊緊閉上眼睛,想怎麼可能。朦朧中卻被拉下來夠著他胸口,清冷語聲響在耳側,喑含了熟悉的戲謔:“要害羞也晚了點兒,我抱著你走過禮孝忠恕四座牌坊,拜了天地行了大禮,待百年後,你必然是要葬在我慕家的祖墳了。”

我還是閉上眼睛,臉卻緊挨住他胸膛,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可是,可是。。。。。。”

他重複道:“可是?”

我伸手抱住他,緩了好久:“為什麼?”

他沉默陣,低聲道:“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不太明白,抬頭問他:“什麼?”

他皺了皺眉,淡淡道:“一個男人,即使再無能,起碼要會保護兩樣東西,腳下的土地,懷裡的女人。”頓了頓,緩聲道,“那時你無聲無息躺在我面前,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想了想,將身子撐起來一點,很認真地看著位眼睛:“你是無所不能的。”

他和我對視一會兒,眼裡浮起一絲笑意:“哦,我確實是無所不能的。”

我愣了:“你都不謙虛的,這種時候,一般大家都會謙虛一下啊,說我其實沒有那麼萬能,很多事情我都無法控制什麼的……”

他了然道:“你又想做什麼?”

我洩氣地趴在他胸膛上:“然後我就可以溫柔地安慰你啊。。。。。。”

他低笑道:“和初見時一樣,長得這麼大了,卻還像個孩子。”

我繃緊臉:“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他毫無愧色,雲淡風輕地看我一眼:“還好。”

我嚴肅道:“你敢嫌棄我的話,我也會嫌棄你的。”

他饒有興味:“說說看,你會怎麼嫌棄我?”

我想半天,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嫌棄他,瞪了他一眼,卻沒有任何威懾力,剛想不要和他計較,正要建議大家先睡覺,正事擱到明天再說,他的手卻攬過關,閒閒停在我腰際,輕鬆摟我便貼近他。

那種風拂柳絮般的低柔嗓音緩緩響在耳側:“那時候我告訴你,那些事有我在,你只要在我找到辦法之前努力活著就好了,這句話,你還記不記得?”

我不知他問這個幹什麼,卻還是嗯道:“那時候我答應你了。”

他笑了笑,一隻手貼上我胸口:“要記在這個地方,在我找到辦法之前,好好活著,你是我妻子,這是妻子的責任和義務,絕不能再像從前,只是嘴上說說。”

我趴在他胸口,用力地點點頭,可想想覺得不對,我一直都言出必行,什麼時候只是嘴上說說了?但是活著這件事,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理解,他大概一直以為我沒有呼吸沒有知覺,和活著的人的所有不同都只是修習華胥引所致。

我無法告訴他,其實我已經死了,就算在他面前這樣活蹦亂跳,不過是託鮫珠的福而已。有時候我希望他知道,可有時候,我又希望他永遠不知道。

就這樣躺了一會兒,我都要睡著,他伸手將我垂落到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