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花著雨輕狂一笑,側身利落避開一人的刀鋒,借力按住厚重刀背反手狠厲一劃,那人哼也不哼,便倒在地上。
甬道里呼嘯的風如刀一般刮在臉上,撩起如瀑布般的長髮,如同黑色的曼陀羅,肆虐綻放。
“都讓開!”花著雨將從暗衛手中搶過來的刀朝前一指,冷肆地說道。
“元寶,原來你竟是女人!皇上對你一片痴心,你何以還如此固執?”一道瘦小的人影從甬道的黑暗中閃了出來,竟是吉祥。他不是一個人出現,手中還擒著一個女子,正是同花著雨一起入內懲院的丹泓。
一把雪亮的刀就橫在丹泓的脖頸前,若是再進一分,便會割破丹泓的咽喉。丹泓的臉蒼白至極,原本靈動的大眼,此刻滿是怒意。她朝著花著雨仰首,堅決地說道:“快走,不要管我!”
花著雨揚唇淡淡一笑,寒風呼嘯過耳,吹起她鬢邊的散發凌亂飛舞。
皇甫無雙,她還是小看他了!
她如何能不管丹泓?
丹泓為了她,入了這九重宮闕;為了她,嫁了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為了她,明明沒有侍寢,卻在百官面前自損自己的清名;為了她,甘心入了這幽深牢獄;如今,又為了她,連命都要搭上了!她如何,能拋下丹泓?
手一鬆,花著雨手中的鋼刀墜落在地,發出“嘡啷”一聲清脆的響聲。她側首朝著皇甫無雙慢慢勾起一抹清豔的笑容,“放了她,我任你處置!”
皇甫無雙抱臂靠在牢房門口,一襲黑色便服,長髮高束,牢內的燈籠的亮光從他身後透了出來,將他整個人照成一個黑色的剪影。他身上散發著種令人戰戰兢兢的氣勢,極是冷冽,讓人在他面前,不敢再放肆。可是聽到花著雨的話,他原本隱在暗影中的臉龐上,頓時露出蓮花般潔白的笑容,漂亮的黑眸散發出璀璨至極的光芒。
“小寶兒,朕哪裡會處置你,朕只是依你所願,要你出宮而已!而她,朕會善待她的,你放心!”皇甫無雙笑語晏晏地說道。
吉祥聞言,將架在丹泓脖頸上的鋼刀放了下來。
丹泓朝著花著雨淒涼地一瞥,忽然發力,朝著剛放下來的刀刃上撞去。
“走,別管我!”丹泓的聲音,帶著說不出得哀涼和不捨,又含著決絕。
花著雨心中一驚,只覺得好似被人忽然錘了一拳一樣,她大喝道:“不要!”
她慌忙擰身撲了過去,忽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股濃郁的腥甜猛然撞上胸口,眼前驀然一黑,腳步委頓。依稀間,看到丹泓的額頭快要撞到刀刃上時,電光石火間,只見吉祥手腕一翻,身形一轉,手中鋼刀已經在轉瞬間翻了過來。丹泓一下子撞在了刀背上,昏迷了過去。
花著雨心中頓時一鬆,只覺得體內一陣排山倒海的疼痛,身子撲倒前,她撲在一個人的懷抱裡。抬首,看到皇甫無雙朦朦朧朧的臉,唇角緊抿,眸底一片憐惜。
迷迷糊糊間,似乎過了很長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
花著雨睜開眼睛,頭頂上一彎金鉤,緋紅色煙羅紗帷幔在眼前輕垂而下,微風輕拂,金鉤珠簾次第相擊,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咚聲。
花著雨霍然清醒,從床榻上翻身下來,掀開眼前的紗帳走了出去。
只見置身之地,是一間精緻典雅的屋子,朱閣綠窗,簾卷流蘇,銅鏡妝臺,花團錦簇,花梨木的屏風上繡著梅蘭竹菊……這分明是女兒家的閨房,卻又不像是皇宮中的擺設。
記憶回到昏迷前的那一瞬,憶起皇甫無雙所言:小寶兒,朕哪裡會處置你,朕只是依你所願,要你出宮而已!
出宮!這麼說,眼下她是在宮外,可是,她卻是在哪裡?
她定下心來,漫步走到窗畔,推開綠窗,朝外望去。
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