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雜誌上報道出來之前,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對不對?”
“是。”以深誠實地。“我之前不確定。”
“那麼,你今天能對我說這些,我很欣慰。”張夫人微笑,“謝謝你信任我,以深。”
她默然。張夫人的眼底浮現起笑意,低聲說:“我還記得在紹興第一次見到你的面,現在已經有十多年。”她嘆息,“以深,你父母也有他們的苦衷。”
“是為了什麼呢?”以深微微笑著,問。
“當年,你父母認識原在你父親結婚之前。只是中間發生了許多變故,之後種種,又是陰差陽錯。”張夫人說,“說起來,他們相識,我還算是媒人。你父親原是我先生好友,他和你母親相識,便是在我和我先生的訂婚晚宴之上。那已經是三十三年前的事了,當時,你父親已是城中著名的建築設計師,而你母親,是個剛剛從英國留學歸來的大學生,來到本城,是為了尋找一份適合心意的工作。年青才俊和美麗少女,倘若成雙,到了如今只怕也是成了一段佳話。只是可惜。”
以深只是淡笑不語。然而連眼淚都意外地噗嗤噗嗤往下掉。
在黑暗中伸出手來不動聲色地拭去,她極力仰起頭來看天。月亮那麼圓、那麼亮,如玉盤一樣地掛在天空中,安靜地俯首看著諸人。
園子裡的樹木,在夜晚中依然挺拔佇立,遠遠看過去,重重疊疊的影子,風吹來,沙沙地響。
她不是不在乎,不是不愛,不是不懷念,不是不好奇。
只是,她生怕。
生怕那樣的真相,不是她想要的。
生活漸漸顯示它本來的一面,她卻沒有做好準備。
而如今,她終於可以勇敢面對。
——也只能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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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四十二、陪我跳最後一支舞
有人輕輕敲了敲門框,二人回過頭去,以馨正笑吟吟地站在那裡:“小妹、張伯母,母親請你們過去。”
“若唯!”明淑滿面笑意地迎了上來,“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你?”
“我在陽臺上吹吹風。”張夫人笑,“正好碰到你女兒。”
明淑笑著上前挽住張夫人的手,“今晚賓客滿堂,正是個好機會。咱們前日所說的計劃,趁這時刻釋出出來如何?”說著,她的眼睛似有意無意地看了以深一眼。以深頓時心領神會。
前日張氏宣告支援趙氏,而後卻私下要求在國內興建房產之時,需要趙氏注資十億予以協助。趁此時機,借貸條件自是優惠許多,然則兩家從此連成一氣,至此看來,於趙氏倒並無多大損失。如今明淑欲將此宣告眾人,自是有昭告天下,趙氏財政健全、無堪虞之憂的意思。張夫人卻只是笑:“明淑,你也太抬舉了我。如今後生當家,哪裡還有我說話的份?這些大場面上,還是讓他們年輕人上臺比較適宜些。”她轉身看著以深,“以深,這件事情就由你和永新來宣佈,如何?”
明淑朝以深略略點頭,以深便綻顏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場中諸人聽聞張趙兩家攜手合作,便紛紛上前恭賀。張永新是張家長子,未見面以前以深一直認為他大概只是個大腹便便的精明商人,卻不料雖年逾三十,仍然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更兼身上所透露出來的沉著與穩重,在紈絝子弟中就已難得。
獻籌交錯之時,張永新對江啟徵笑言:“啟徵,你今日的風光全被太太搶去。”他對以深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