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
“王妃,王爺問您可願去前坪,那處草密。”
對於這些邀請,韓素皆只能掙扎一瞬,再欲哭無淚的回答:
“蒙王爺相邀,自是極好。”
不錯,這些名義上的“邀請”說白了也便是命令了。
韓素最怕的是哪一日穆風會在夜裡忽然現身她的房門口,問她一句:
“王妃,王爺問您今夜宿在何處。”
若是得了那般暗示,她除卻沐浴更衣再乖順的將自己奉上秦隕安的床榻便別無他法了吧。韓素其實從未想過能持住清白之身,只是碰上了秦隕安,對那事她卻畏懼的渾身發抖。
此刻她在前坪收劍後閃了一瞬神,待回過神來,面前已出現一個穆風朝她一揖:
“王妃,王爺問您可是該用膳了。”
是。除了是,她還能說什麼。
晚膳上了桌。
許是體弱的緣故,秦隕安素來食得少,且還茹素。對此韓素倒並不在意,因為她本也不是個肉食的。只是這樣一來,每回擺上了桌的吃食都顯得與與兩人的身份相比太過寒酸了。
韓素端坐著,瞄了瞄眼前的菜餚又略略抬眼,瞄了瞄沐王的神色。今日擺上桌的又都是韓素喜食的,秦隕安顯然已將她的口味摸了個透了。只是他難道不知,韓素愛吃的皆是些藥性屬寒的菜餚。若秦隕安果然如韓素聽聞一般身患寒症,這些菜色於他而言都可算是大忌。
她心裡想著卻忽覺越發煩躁了。這秦隕安總是讓她壓制不住心底的不安。她平息了片刻,神思一轉,便悠悠啟了口:
“王爺,前些時日妾身從紅鸞那兒聽來了一個故事,好不有趣。”她頓了頓,望見沐王給了她一個“願聞其詳”的眼神,便接著道:
“說的是燕南的一個財主,自出生便走不得路,以至於雖然家財萬貫,到了及冠都還沒娶到妻子。”韓素聲音淡淡,語調卻帶了些惡意的嘲弄。說到走不得路時,她抬眼瞧了瞧沐王,並未瞧出不同,倒是他身側侍立的男子目光一閃,添了幾分涼意。
“哦,後來呢?”沐王眼中笑意不變,提著替韓素夾了一片藕。
韓素極愛食藕,可這時看著沐王的動作只覺不安更甚,硬擠出了抹笑容。
“後來,又過了幾年,終於有一女子接受了他的提親嫁了過去。起初的幾月,兩人過得十分恩愛,那財主也覺得終於找到了不嫌他殘疾的妻,極為欣喜。誰知一年之後,那財主忽然暴斃。一夜之間,他的娘子連同財產盡不見了蹤影。他的家人尋了許久,終於在鄰國找回了那個女子,卻發覺她竟帶著財主的錢財與另一男子過起了富貴日子。王爺您說,那財主好不好笑,身為一個殘廢,卻相信能有人不嫌他,鬧到最後竟連命都沒能保住?”
說罷,她望進秦隕安的眼中。
只一瞬她便慌的移開了目光。秦隕安的眼眸是韓素平生見過最好看的。
秦隕安回望了她,不止不曾生氣,竟還揚起了帶笑的眼眸,溫溫和和的瞅著她,唇畔彎起弧度,又朝她的碗中添了一塊藕,道:
“是啊,確實好笑。”
秦隕安這話擊得韓素心裡洩了氣。韓素並沒有什麼戳人痛處的愛好,今日這番話她更是邊說著邊唾棄自己的,只是想著若能叫秦隕安生了氣拂袖而去,她便可以得好一陣的清靜。至於事後他要怎麼處置她,都等到時再說罷。誰知他竟不見一絲情緒波動。
秦隕安最初搬回王府開始與韓素一同用膳的時候,韓素也會時不時這麼刺他。他從不曾如韓素所願的拂袖而去,但那時她只要提及與腿疾相關的,他至少是要面色一白,半晌不言語的。如此雖說達不到韓素想要的效果,至少可以避免秦隕安與她交談。可是後來秦隕安卻對她的這些話反應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