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吧,我也很喜歡這件,那我去換下來了?”展顏咬了下嘴唇,抬頭對許承聿笑了笑。被自己喜歡的人誇了漂亮,這回展顏的笑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你還真是乾脆利落一點兒不拖泥帶水,不再美會兒?”許承聿道,很奇怪,看見展顏穿著婚紗出來,他的心跳好像都快了一檔。
展顏眉梢微動,笑說:“不了……反正買回去了,一輩子都可以美。你不是還要去選西裝麼,咱們動作快點兒。”
說完她就轉身逃一樣地又鑽進試衣間裡,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其實仔細想想,許承聿上回跟他爸說的一點也沒錯。展顏就是那種缺心少肺拿什麼都不當回事兒的人,什麼傷心傷肺的事情到她這兒最多也就氣一氣,轉過身就又談笑如常,從來不需要人費勁去哄。
不過這種沒心沒肺的性子有一點不好就是她很少會考慮別人的想法,比如曾經有人用喊樓的方式跟她告白,一般的姑娘看到這種情景都會感動得無以復加然後答應了男生的告白,就算是沒有感動,大多也會迫於圍觀群眾的壓力而送上一個大團圓結局。只有展顏被喊下樓之後淡定無比地回了別人一句:“可我喜歡的人不是你啊,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
男生是別的學院的,沒想到比賽上那個彈著古箏的文靜姑娘是這麼個難搞的主兒,在她這兒當著那麼多人丟了面子,回頭就放了展顏那二手腳踏車的氣。這種幼稚的行為只是讓展顏撇了撇嘴,說:“沒答應他還真是做對了。”然後就扛著車去修理點給車胎打了氣,一路哼著歌兒上課去了。
以至於後來陳興也給她的評價就是,這是個不需要爺們兒的姑娘,必要的時候她可以比爺們兒還爺們兒。
所以許承聿能看上她身上被別人看不上的地方,其實也算是她的幸運了。
☆、36三十五、
挑了婚紗和西裝,看過了婚禮的場地;見許承聿爺爺的事情也被提上了議程。
植樹節壽宴上來賀喜的親友太多;那時候讓展顏跟老人家初次見面就顯得有些不正式。於是趁著展顏這兩天也休假;許承聿就提前帶了展顏過去西山背後的部隊大院。
一路上七彎八拐的著實繞了很久;展顏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對A市並不算熟;起碼這一塊兒就是她從前一直沒有涉足過的地方。
許承聿正說著這輛輝騰開著始終給人一種公車私用的感覺;尤其是他為了見老爺子還特特穿了軍裝;車就開到了大院門口。沒有出入證,哨兵也早就換了好幾撥再不是曾經認得許承聿的那些人,這輛“公車”也只好停在門口等著許承聿給爺爺家裡打電話。
展顏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許承聿把手機遞給哨兵,一下就笑彎了眼睛:“不是公車私用麼;直接往裡闖啊。”
“沒看地方牌兒麼……”許承聿扭過頭,眯著眼打量了她兩眼,“誒,我發覺你突然又活潑起來了。也好,省得你待會兒見了爺爺奶奶,支吾著沒話可說。”
展顏頓時就又蔫了下來:“其實是迴光返照垂死掙扎來著……”
這時候哨兵小同志跟將軍樓那邊確認了許承聿的身份,把手機還給許承聿,就放行了。許承聿便笑了笑,回頭去接了手機跟那邊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把車開了進去。
“我小時候跟這兒長大的。”許承聿一邊開車一邊說,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自豪。
展顏這會兒已經讓許承聿剛才那句“見了爺爺奶奶沒話說”給刺激得有些萎靡了,只隔著車窗看了看院子裡跟航空所大院兒差不多的景兒,點點頭說:“挺好的。”
許承聿也察覺出了展顏的心不在焉,瞥了她一眼,說:“別怕啊,我跟你逗個悶子你還當真了?”
“沒有。”展顏仍然垂著頭,一字一頓地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