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笨重的普通鎧甲給遮掩了所有鋒芒,淪為那浩瀚兵海中的兩粒沙。
君逐月將眼兒眯成兩條細縫,忽地笑咧了嘴,那叫一個花枝亂顫。“亦軒亦軒,你說阿離這身兒裝扮看上去咋這麼滑稽呢?噗~~他那小身板兒,是他在穿鎧甲,還是鎧甲在穿他呢?幸好沒有騎馬,否則真會變成馬騎著他……哈哈~~~”他雖將聲音壓低了許多,可是顫動的身子在在彰顯著他的激動,使得他只能一拳一拳地捶打著龍亦軒的背,以求得將這股狂亂的喜悅給鎮壓下去。
龍亦軒任由他捶打著,眉也不皺一下,只是涼涼地問了句:“看見他……就這麼欣喜若狂嗎?”
君逐月幾乎笑出了眼淚,兩枚瞳仁黑亮黑亮的,聞得這話兒,立刻收斂了笑容,那神情要多正經有多正經。“我有欣喜若狂嗎?不就倆小兵嗎?本王看他們就像看荒漠裡的兩粒兒沙子一樣!”
“逐月,回去吧!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宜看這種場面。”
君逐月想想也是,雖說是演戲,總得見點兒血才像個樣子。“罷罷罷,這看著也忒無聊,本王還是回去補眠好了。哎,真懷念王府裡的那張美人榻,躺著靠著多舒坦啊!”
立時又有幾道凌厲地目光咻咻地殺向他的背,等君逐月轉身時卻又發現所有的小兵都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神色肅穆地注視著戰場。
而在戰場上,兩方人馬終於動起了真格兒。
“殺呀——”
“殺呀——”
殺聲震天。
這邊已經走下城樓看不見實況的君逐月挖了挖耳朵,嘀咕:“不就是做一場戲嗎?有必要搞得這麼聲勢浩大嗎?”
“雙方主將自然知道是做戲,可是那些小兵們卻是個個懷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信念的。”他們哪兒知道他們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替別人演一場戲?
城樓外,廝殺正酣。
忽地,南面響聲大躁,卻是約莫兩三萬人馬掩殺過來。自然而然,這是君佔北的伏兵。
如此一來,南面有伏兵,東面是榆關,西面是萬萬回不去的岑前關……
那個較之其他三小將更加沉穩的小將策馬至秦蒼面前:“丞相,他們鋒芒太甚,莫如暫且避之?”
“半月!”
“末將在!”
“傳令,所有人往北面撤退!”
“是——”
立刻,便有半月一聲令下,十萬精兵盡皆往北面的山脈那邊撤退。
君佔北率兵窮追不捨。
回回谷,這是一個相當有意思的山谷。
雖是山谷,卻因地處塞外荒漠,以致於寸草不生。每逢春季,谷口多有風沙,無人能進。即使是在其它季節,也不會有人貿然進去。只因回回谷之所以得名,正因為裡面迂迴曲折,錯綜複雜。而山壁又險峻陡峭,不可能爬上山壁,登高檢視地形。而若是置身谷底,在彎彎曲曲的山間小道中尋找出路,那真是難上加難的事兒!
秦蒼和四小將領著十萬精兵隱入回回谷。
君佔北在谷口勒馬,一揚手,後面緊隨而來的數萬大軍頓時沒了丁點兒聲音,就連戰馬也都安安靜靜地,可見紀律之嚴明。“霍真!”
“末將在!”
“在此處留下伏兵兩千,弓箭手一千,但凡有出谷者,一律殺之!”
“是——”
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即使谷內有十萬之眾,利用地勢,這裡留下三千人便足以應付了。
回到榆關,立刻有人上前低聲稟告:“王爺,剛剛昱王爺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君佔北腳下大步不停,揮了揮手:“本王知道了,你繼續盯著。”
“是。”
回到自己的屋子,脫下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