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默然不語。
雷雨嘆了口氣道:“其實,我知道,師父的心早就死了,在趙彥山自盡的那天,他就當自己是個死人了。這一次的殉職,對師傅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陛下已經授命我偵辦虎符被盜之案,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查出這幕後之人,找出虎符,決不能讓古總捕頭蒙羞!” ;說到這裡,李陶看向雷雨:“雷捕頭,我需要你的幫助!”
雷雨點點頭:“藍田王,您放心,我會全力配合你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異獸
太平府的三名忤作替李陶與雷雨輕輕推開殮屍房的房門,古云飛的屍身就平躺在兩塊門板拼成的殮床之上。
古云飛的遺體上覆蓋著血漬斑斑的白布,雷雨哭了一聲:“師父!”
淚水奪眶而出!
李陶聽到雷雨的一聲慘叫,他的心中也不由得針刺般地痛了一下子!
一名年老的仵作在古云飛的頭前上了一炷香,對古云飛遺體深深地一揖,口中喃喃地念道:“獨厚我公,雍榮足崇。悵望不見,杳杳音容。履仁蹈義,虔敬無觴。神其有知,鑑我心香。”
叨唸完畢,戴上麂皮手套將蒙屍的白布一揭到地,露出古云飛血肉模糊的屍體來!
李陶望著古云飛皮開肉裂的下腹,和腹洞中血肉模糊的臟器,不由驚叫道:“這是什麼歹毒的兵器,竟然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傷害?!”
老仵作將古云飛的屍體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他用手指著古云飛左胸肋骨縫中一處窄窄的刀瘡,說道:“據老夫當忤作三十八年的經驗看來,是這貫心的一刀,奪去了古總捕頭的性命!”
刑部捕快是朝廷之官,要接受朝廷法度的約束;另一方面,他們又要直接和江湖人士打交道,必須要熟悉江湖規矩。正因為如此,他們進得衙門,出得江湖,遇到的事情千奇百怪,處理事情靈活多變。他們是衙門中的江湖人物,是江湖中的衙門掌門。他們代表衙門統管江湖一方,在江湖上擁有極大的權力,卻也同時被不為朝廷效命的江湖豪傑所不齒。故而,他們死在江湖人手中,也是常事。
雷雨小心地揭開恩師胸口上被鮮血粘在一起的衣服。他用手指比量著那個窄窄的刀口,咬牙切齒地道:“江湖中能施用細刀的高手無非馬、彭、花、齊四家,但他們憑武功卻殺不了師傅,剩下的只有一個。殺死老掌門的人一定是落花刀派的掌門袁風!”
“袁風?怎麼會是他?”李陶皺眉道。
“藍田王認得這袁風?”雷雨詫異地問道。
李陶點點頭:“我在鑄劍山莊查案是見過他。他當時還幫過我的忙。”
另兩名年輕的仵作,從牆邊擺放兇器的木架上取下那把殺死古云飛的兇刀。遞了過來。
雷雨單手接過,用左手的食中二指,輕輕地滑過細細的刀身,最後手指停在蘸著‘落花’兩個字的刀脊上。不會錯。一定是袁風的那把落花刀,在太平府方圓五百里的地面,也只有袁風才有殺死古云飛的功力!
老仵作聽罷雷雨的分析,點了點頭。可馬上又有個問題擺在了李陶面前。古云飛小腹上的巨瘡傷口邊緣粗糙,不象是銳利的兵器所致,如果說是被人一爪裂腹,但前腹上兩個貫穿後背的血洞又做何解釋呢?
老忤作撓著腦袋想了半天。對著李陶猶豫道:“藍田王,我有一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李陶笑道:“在這方面你是行家,有什麼話你直管說便是了!”
老忤作猜測道:“我想,古總捕頭小腹上的巨瘡會不會是什麼野獸用尖角頂的呢?”
李陶聽完怔住了。
老仵作正想為古云飛的屍身蓋上殮布。忽聽到門外一陣大亂,在重物落地的一聲悶響後,接著又傳來了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