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是太上皇的兄弟,太上皇繼位之後也覺得他威脅甚大,這麼些年不遺餘力的把他養成個腸肥腦滿的大胖子,夜夜笙歌不斷,早就沒了威脅。趙將軍倒是個正直人,而且正妃在七叔家裡過的不好,到現在也沒生下個一兒半女,所以這一堆人威脅不大。
調兵一千以上需要兵符,但是這三位統領在軍中這麼些年的威望也不是白白積累的,振臂一揮,想也能有不少官兵響應。況且一千精兵,宮裡但凡有個內應,攻入紫禁城綽綽有餘了。
皇帝有心學他皇祖父,也想這麼對清王爺來著,不過沒等他動手,清王爺倒是先跳出來了。
皇帝的皇位來的不正,他從坐上皇位的第一天開始就怕有人用相同的手段把他攆下去。他也曾無數次的推想他可能的敵人,還有敵人會採取的方式,比方這個清王爺和孫大人的文武官聯合,就是他最怕的一招了。
皇帝越想越覺心驚,一人在御書房裡坐了一個下午,到底該怎麼對付他呢?
皇帝心裡有個小本本,上面寫著所有對他皇位有威脅的人,他的幾位叔叔,還有這幾位兄弟,以及太上皇的兄弟,甚至連他自己的兒子都在上面,包括他的皇后薛凝安。自打當了皇帝以來,他雖然守著祖宗規矩,初一十五都會去皇后宮裡,但是夫妻兩個已經是分床睡了。
不過清王爺的這份聖旨,讓皇帝把對清王爺的警戒程度上到了第一位。
第二天一早是早朝日,皇帝在乾清門聽政,後宮則在皇后的主持下進行一月兩次的祭祀活動。
現在嫁到皇家了,婉玉自然不能像從前一樣坐在蓮音大師身邊唸經祈福了,她現在得站在大殿外面低著頭等儀式完成,然後才能進殿裡燒香。
乾清門,御門聽政已經進行了一會,小太監剛唸完清王爺請立世子的摺子。皇帝笑著道了一聲:“準,著欽天監擇吉日,禮部安排儀式。”
這一件事表面上算是過去了,皇帝道:“朕繼位已有三月,每每想起先帝現在還停在殯宮,不能入土為安,便夜不能寐,寢食難安。朕身為先帝嫡子,實屬不孝。”
這一段鋪墊過去,大臣們跪地道:“微臣惶恐。”
康德心裡一驚,想到林如海前些日子的“不能去修皇陵”,還有婉玉在車裡說的那些悽慘的結局,他到現在都沒想好,萬一皇帝想讓他去,該怎麼推了這差事。
“朕看了禮部和工部的摺子,先帝陵寢進展緩慢,朕身為天子,不能親自到場勘察,朕心不安。”皇帝應景兒紅了眼眶。“朕決定先停下朕的陵寢,全力給先帝修陵。只是干係重大,須得在宗親裡選個合適的人選去監工才好。”
修皇陵總體來說是個苦差事,沒回扣這種小事就不提了。沐浴更衣,至少三月不能回家也不是不能忍。監工的人得齋戒,不能在祖宗的陵墓前行無禮之事,基本是去當和尚了。
想到這一點,康德覺得似乎皇帝選他的機率也不大,畢竟是新婚燕爾,況且他還一個差事都沒領過,直接上來就是修皇陵這麼大一宗買賣,道理上也講不通。
這麼一安慰自己,康德的心稍稍回落了,豈料皇帝開口就叫了他的名字,“康德,你身為先帝皇子,若是派你去修皇陵,你當如何?”
康德出列,垂首道:“臣弟自當萬死不辭!”只是就這麼去了康德不太甘心,道:“只是臣弟空有一腔熱血,經驗稍顯不足,還望陛下能派一德高望重的叔伯或宗親總攬全域性,臣弟也好安心跑腿兒。”
這話說的不錯,林如海心裡一喜。
皇帝嗯了一聲,道:“你說的有理。”皇帝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的樣子。
其實也是在裝模作樣,要讓林如海說,當皇帝的若是沒提前想好主意,擱御門聽政的時候現想,這皇帝基本也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