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轎伕都是冥月教的弟子,聽說他來,特意到山下恭候,並說茗戰教主嚴令,要好好服侍文少央上山。起初文少央感覺自己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雖然沒有茗戰的絕頂武功,可是總是江湖中人,功夫不是騙人的。這樣讓他們抬著有些老弱病殘的味道。可是那名年紀長一些的冥月教中人說,從前文柏遠老先生上山的時候都是這樣對待的,這是從原來瀾滄教主時候就定下的規矩,不能更改。
“這位老哥,你還記得慕容瀾滄是什麼樣子的人嗎?”文少央閒來無事,問了一句。
“這個?”那個憨厚的中年漢子尷尬的笑了笑,回答說,“不知道。其實我根本就沒有見過瀾滄教主。原來的時候教主闖蕩江湖,外人看不見他,後來等他回到斜琅山之後又是閉關不出。除了原先幾位教中的長老認識他,其實教中很多人根本就沒有見過教主。聽說現在他雲遊名山大川去了,真是神仙中人,我們這些人恐怕是今生無緣見到他了。”文少央聽著都嘆了口氣。中年漢子問他,“公子怎麼了?莫不是我說錯話了?”
“不是不是,老哥說那裡話?我只是在想,名動江湖的冥月十三果真是隻該活在傳說中的人。太傳奇,也太縹緲了。”
文少央說完忽然想起了父親臨終時對他說的話。父親讓他走遍江湖去找慕容瀾滄,如果實在找不到,就把雪參丸帶到斜琅山就好。文少央感覺這話十分奇怪,他當時看父親已經陷入彌留當中,也只是點頭答應了,沒有反駁。如今看來,這話十分奇怪。滿江湖找一個大活人比登天還難,他不用找就知道找不到,還不如趁著這次上斜琅山的光景把藥帶來直接給慕容茗戰,反正,他們是兄弟,不是嗎?斜琅山是瀾滄的家,他也許終究會回來的。
山路艱險,他們本來想走到卸劍亭停下休息,卻在轉過一道梁後,隔著耀眼的一叢一叢白茶花看見卸劍亭有幾個人人站在那裡,為首的一個青年男子相當的瘦削,他的臉比茶花還要蒼白。
卸劍亭顧名思義,是拜山的人把佩劍武器卸下的地方。為了表示對瀾滄宮主人的尊重,一般江湖人士不會戴劍上山,他們通常會把劍放在這裡,讓冥月教的弟子看管。
文少央看見那個人就這麼站在白色茶花面前,笑容淺淺淡淡,很舒服。近看感覺他的眉眼十分的清俊,嘴唇薄如一條線,淡如清水。他一身深藍色的長袍,腰間用黑色的錦帶束縛住一杆細腰,腰後彆著一管長笛,笛子的末端是用白色絲絛打的如意結,長長的流蘇隨著山風緩緩飄動。
他的身邊是一個白衣少年,十八九歲的年紀,細緻的劍眉很適當的表現出一股英氣,但是又不誇張。他的眼睛很特別,很清澈的丹鳳眼,有些狹長。
少年在和藍衣人說些什麼,那人只是笑著,有時轉身看一看身後的少年,不過更多的時候他看著遠方的一片繁花似錦。
就在錯眼間他看見文少央了,有些驚奇,然後就一直看著他,看著他轉過這片花叢。這個時候那人身後的少年也看向了這邊,卻面無表情。
下了竹轎,文少央對著這人拱手算是見禮。“在下江左文少央。”那人聽見了他的說話,還是淺淺的笑著,然後稍微低頭躬身,算是很尊敬的回禮,卻沒有說話。他身後有一位穿著白衣的十八九歲少年這個時候把那個人擋在身後,到文少央的面前,手一拱,“文兄,在下恭候多時。我是冥月教慕容茗戰。”
也許當一個人的名聲過於顯赫之後,人們總是喜歡再給他加上溢美之詞,讓他變得更加的遙不可及。文少央記得茗戰的年紀,也明白茗戰的功績,當他看見眼前的冥月教主不過一個十八歲的白衣少年時,他開始有些自我嘲笑自己對他的想象。
他是個很冷靜的少年,有些常人沒有的成熟。同時他也很好客,待文少央非常的尊重。他對文少央說,令尊大人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