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著聲問道:“你說‘我們’?”
教主眼中笑意更盛,輕聲重調道:“是,我們。”
一聽他如是說來,烏夜便慌了神,連喚數聲,卻是無人應答,再看眼前,教主朗朗笑道:“南使,知道當年你為何如此輕易便找到了暗月,而我又為何如此輕易聽信於你嗎?你是竺家之人吧,當年躲在樹叢裡,呵,以為我不知嗎?把你放在隱村裡,我早知你會與先帝勾結來對付我,不過你們太輕敵了,暗月之大,豈是爾等可比擬的?”
烏夜耐著性子反問了一句:“既然早知道我的身份,為何不早殺了我?”她無法忍受十七年了,墓眠待自己似是耍猴一般,而自己卻始終以為一切周全。
教主大笑道:“自是殺雞儆猴了。試想,我若是殺了作為南使的叛徒,暗月裡那些不服我的人會如何?反正我知道先帝不會成氣候的,放任你亦無妨。你看,我給了你十七年的時間去部署,到頭來還不是輕而易舉便被攻破了。”
烏夜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從袖中飛出一柄匕首直刺向教主,而教主一讓烏夜便撲了個空,並未因出師不利而退縮,烏夜又回身刺向教主,教主反手欲奪烏夜手中利刃,卻不知為何,在手且觸及匕首的那一瞬,教主收回了手,烏夜藉機一突,教主躲閃不及,擦破了臂上衣袖,旋即向烏夜腹部踢去一腳,烏夜連步後退,教主藉機彈跳開去。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教主沉聲道:“匕首上有毒?”
烏夜冷笑道:“那是自然,十五年了,我用的箭上之毒皆由淵調製,可你不好奇為何他已死,我還有‘紅梅’嗎?這也非何難事,只要費些心思,我也能製成。”
教主不語,只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枚藥丸,悠然服下,看著烏夜那副警中生疑的模樣,他好心解釋道:“我身上總會帶些奇毒解藥,譬如‘紅梅’,你也不想想,淵是誰一手教出來的?”言罷,嘴角裂出一道殘月,不待烏夜反應,便飛身向前,提氣直指她手中利刃。
而烏夜勉強招架下來,教主左手又忽傳出一面真氣,掌心生風,極是毒辣,烏夜頓感自己似是立於潮起的渡口,萬帆競發,高風捲地。她心中暗歎不妙,明知已躲不開,只得暗自提了真氣護體,硬生生接下了。她頓時嘔出一口鮮血,五臟經脈皆損。
教主乘勢直上,眼見著另一掌且擊中烏夜之時,卻聽得教主頭上之房瓦傳來一陣碎礫聲,屋頂登時破出了一個大洞,僅是一瞬,那道破瓦之真氣直襲教主,勢如破竹。
而教主始料未及,自己這一掌去得洶洶,要收回便甚是勉強了。在撞上真氣的那一霎,他偏頭向左,雖是躲開了,卻因強要收掌而自損,嘴角下蜿蜒了一道血痕,沉霖細看去,竟是紫藍色的。
乘教主尚未恢復元氣,房頂上跳下一人,攬手將烏夜抱起,烏夜也是元氣大傷,尚來不及反抗,便被那樑上君子帶走了。沉霖在一旁看得怔忡,只見那人著一水藍紋衫,白紗外罩,跳下時緩帶如飛。自側臉看去,並不相識,然而不知為何,那人竟回望了她一眼,她尚看不清他眼中情緒,只是一霎,他便又緣來時路撤回。
莫名來者已攜烏夜騰上屋頂,教主見勢欲上前阻梗,卻有一道真氣自洞上傳下,他險險避開,再往上望去時,便惟有一角蒼穹耳。他又望了一眼沉霖與先帝,心中雖有不甘,然終是放棄了追捕烏夜,嘴中喃喃有聲:“也罷,也罷,反正天下也將是我的了……”
看著他步步逼近,先帝抓著沉霖向後退了兩步,從袖中抄出匕首,抵在她的頸上,對教主吼道:“休再靠近一步,否則她死了,你什麼也得不到。”在武藝這方面,先帝倒真如他表面一般,只是一介儒生耳。
教主卻是不禁笑了起來,牽動嘴角的紫藍血液往下滴,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將石板染得如